害怕,而又无助。
“绿孔雀,咱们做个交易吧。”
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端正的坐在小几对面,第一次,她在他面前谈起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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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腥风血雨,北宫雉离先领十万大军往国都中去拦截了楚博远,再用安子领着他后来在南溟国中招收来的兵马,一举将楚博远的人拿下,从后宫妃嫔,到朝廷重臣。
楚博远早便料到了北宫雉离会有所动作,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是北宫雉离的动作太快,乃至他哪怕料到了,但连准备都还未做完,北宫雉离的人就已经逼到宫门前了。
从一开始,他以为他从南溟而来,虽有他逼他利用他的一层,但更多的是因为他身上的毒只有他能解,可是,他没想到,北宫雉离从一开始就不在乎他身上的毒,他手中的势力,已经在这几年之间无孔不入的渗入了他的领界,从那些朝廷大臣,再到南溟国的军队,甚至连南溟国的百姓,都已经将民心移到北宫雉离的一方去了。
楚博远一直防着养虎为患,可是,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北宫雉离手中这十万精锐的军队,是楚木若的。
第二日整个皇城便传开了来,楚博远带着他残余防守的军队逃离了皇城,被楚博远压抑的百姓苦了太久,哪怕是外人入侵,更多的竟是呼声。
这些老百姓们,谁做皇帝都与他们无甚关联,他们只是想要一个能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明君罢了。
三日后,他带着他手中的军队进城,多的,是楚木若给他留下的那一支。
哪怕是死了,也想为他做点什么的女人,这一生活得不易,爱的男人不爱她,爱的父亲最后因权势**将她推入火海中,若没有她的那支军队,北宫雉离的计划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实现,也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南溟的皇宫,几乎占去了半个皇城,奢华得让人发指。
一场宫变,南溟国的那些奴才们逃的逃,散的散,整个宫中都换了一批人,都是北宫雉离的心腹。
从江湖上的古渡门走到如今能占领南溟国的一方,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
岳华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一纸书笺,在烛火中燃成了灰烬。
外面晴空郎朗,御书房内阴沉得仿佛即将就有一场电闪雷鸣。
在场的,都是北宫煜的心腹,也都是清楚北宫煜性子的人,在消息传来的一瞬,便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到了现在,一个个的都成了哑巴了?”
那书案后的人一脸阴鸷的冷笑,在场众人又都看了一眼那在烛火中已经只剩一堆残渣的信笺,寒意不禁从脚底蔓延了上来。
“那个,二哥,这事咱们恐怕还得再商议商议……”
还是下方的北宫弄言顶着众人哀求似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了一句。
“商议?”北宫煜尾音重重的挑起,那冷笑着的眉眼中仿佛下一瞬就要喷出火来,“莫非还真等朕的女人在他那里成为了别人的皇后再慢慢商议?”
北宫弄言整个小心肝颤了颤,可是,这事哪怕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谁又知道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谁又知道北宫雉离手中会有楚木若留下的军队?
而夏筱筱那模样,也真像是不打算回来了,难不成还真的觉得在那边当北宫雉离的皇后很过瘾?
“朕问你们,谁还有意见?”
北宫煜越想心头就越是窝火,冰冷的眼眸一一扫过坐下的众人,凡是被他目光所及的人都忙不迭的将头深深的垂了下去,竟不约而同的出声,“皇上英明!”
连一向手足情深的十三王爷稍稍的出声建议都被训成那模样,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哪里还敢有意见?
“既然都无意见,那都退下吧,十三,这两天你去准备应付吴国事宜,能拖住便行,其余事,等朕回宫后再商议。”
北宫煜站起来,吩咐了一句,打发众人去了,他要开始思索他该怎么去南溟将夏筱筱给带回来的办法了。
她曾说她不会再离开,可是,到底她还是食言了,曾经那些日子,有过一瞬他是真的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北宫雉离爱上他了的。
但现实就是她现在宁愿待在北宫雉离那个乱臣贼子建造的皇城中,也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来,甚至每次他吩咐过去的人,都被她一一给打发了回来,再到后来,那些人连她的面都见不到了。
他知道,是北宫雉离动了手脚。
他开始后悔了,当初不该让她去的,他不该那么信任她的,他也后悔,上一次到南溟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应该再将她给抢回来的,不会到了现在,北宫雉离那边已经有了立后的打算。
他已经成为了南溟的新帝,他知道,如果她真的不想再回来,那一切就真的变得不似当初那么简单了。
那些从胸口堵了这么些时日的怒气郁气在这一瞬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扫落到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当愤怒发泄后,又是一阵疲惫。
他无力的坐回椅子上,揉了揉鼻梁,嘴中默念的却始终都是那个仿佛曾经日夜陪伴他的名字。
从未感到过的寂寞。
可是,再困难又如何?
他徒然睁开了双眼,眸中迸发出冷冽的光。
一旁的平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当年他看见过北宫煜这幅模样的时候,貌似也是曾经夏筱筱离开的时日,可是,既然是那般爱着的人,又何苦要亲手将她推到别人身边呢?还是用来对付自己的敌人。
出了御书房后,谁也不敢多留,都粉粉的往宫外去,北宫弄言同样脚步不敢停的就往自己府中回了,被训了那一顿,他心里是有够不好受的。
没走多远,陆无痕和季凌南二人便听到了那从御书房内传来东西被砸坏的声音。
“啧,真是活该。”
季凌南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着的殿门,从怀中掏出一包瓜子儿来,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句。
“什么活该?”
陆无痕看了他一眼。
“自然是北宫煜啊,我就说他迟早得遭到报应,还害老子被北宫雉离那货给抓去拷打了这么些时日,现在也该是让他着急着急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他笑得极愉悦,从他知道真相的一刻开始便无时不刻的在记恨着北宫煜了,可是能怎么办?要说以前若是在西街的时候谁敢把注意打在他身上?被他逮出来绝对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但,北宫煜是君他是臣,他哪怕知道了也总不能将他拉出来爆打一顿,更别说,单打独斗他还不是北宫煜的对手。
季凌南一边走一边嗑着瓜子儿,“倒是没想到我家二小这么有出息,还将我的仇给报了。”
陆无痕听到我家两个字不自觉的就拧了眉,顿住了脚步,又听季凌南走在前面道,“要我说,二小真别回来了才好,我听说北宫雉离这番进军之后,那些从各地进贡上去的美女们他还真是一个没接,满后宫就二小一人,仅凭这一点就比北宫煜不知好上多少倍。”
更何况,他被绑在南溟军营中的那些日子,北宫雉离对夏筱筱怎么样他是亲眼所见的。
“你说北宫煜这不是活……”
走着走着,季凌南才突然发现身旁的人没了影,回了头,才看见陆无痕停在那里没动,一颗瓜子儿扔到嘴里,“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陆无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径直的走上前从他身边而过,“她不回来,你这一辈子可都见不到你发小了,为了她连江湖都可以放弃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你,舍得?”
季凌南同夏筱筱一样,那么追求江湖自由,可是为了见到夏筱筱,他可以自愿入朝为官,季凌南同夏筱筱一样,那么怕死怕痛,可是为了夏筱筱,他被北宫雉离的人绑去那般没日没夜的拷打,但也从未说出过关于夏筱筱的任何一点消息,陆无痕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莫名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堵得他不痛快,这不痛快一到了口中,就忍不住挖苦季凌南两句。
便是再迟钝的人也听出了陆无痕这话语中好像是有点那什么意思,更何况季凌南向来也不是那么迟钝的人,他两步上前,到了陆无痕身旁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你这是醋了?”
陆无痕笑了笑,“季凌南,别拿你那些龌龊心思来揣测我。”
然后他整了整衣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手握成拳拍在掌心,“对了,今日听说红客楼来了几名不错的姑娘,”他转眸看着季凌南真诚的问,“季小将军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季凌南脸色变了,一把扔掉手中的那包瓜子,“陆无痕,你什么时候背着小爷去那样的地方了!”
“我背着你做什么?这不是在邀你前往吗?”
“陆无痕,你当老子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
他沉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有怒气上头。
陆无痕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季小将军,我只是觉得,如今您有病,且病得不轻。”
“你不是号称神医吗?我的病你能治好。”季凌南走到他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嘴角痞气的笑活着就是一街上的无赖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