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此事有蹊跷,需要仔细查查才好,不过长乐,我有一种预感。”金千邑揉了揉长乐的:“我总觉得,你会将这个梦继续做下去。”
“他们已经结为连理,结局很好,怎还会有曲折?”
金千邑笑笑:“天不遂人愿,这是世人无可奈何之事,端木笙是王爷,也是凡人。”
“你是说,他们现在过得不好?”
金千邑道:“听鬼手说霁月近来生了场病,已再不出门了,没人再见到过她。你说,这后面,是不是应该还有故事?”
“怪不得我会觉得这一场梦如此悲伤,原来总还是有不尽如人意的事情。”
金千邑搂住了她:“既然老天让你见证他们的故事,那便是你的福分,因为,那些不会写进史书里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源远流长。”
长乐靠在他怀里,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若是这样,我一定睁大眼睛,为他们做一个见证。”
正如金千邑所言,是夜,长乐果然又在梦中见到了霁月。
本以为梦境会如她所期盼那样细水长流下去,可是事与愿违,整个梦境如同结了霜,只有霁月一人在被霜冻住的世界里孤单游荡。长乐远远看着她,见她在空旷无际的梦魇里四处游走,像是在找寻,又像是认了命,眼神里的错综复杂,长乐读不懂。
长乐情不自禁向她走去,莲步轻移,脚底传来冰凝霜花的声响。
霁月在沉思,直到长乐走到了她面前,她才缓缓抬起头来,桃花在长乐眼前绽放,她觉得端木笙说得没错,这朵桃花很美。
霁月对她微笑:“你是听到了我的呼唤,所以来找我了么?”
长乐道:“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看到了你的故事,这是你在呼唤吗,霁月?”
霁月的目光变得深幽:“我只是让你看到了故事中的美好,美好很短暂,只需一晚的梦境便可看完,接下来的故事,除了痛苦,再无其他,你还想知道么?”
长乐嫣然一笑:“我来了,你可以讲给我听。”
霁月牵起她的手:“既然这样,跟我来。”
她二人在冰封的世界里前行,前路漫漫,没有尽头,耳边响起的是结霜的声音,听得长乐的心都凉透了。
“霁月,你要带我去哪里?”长乐呵着气,身子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霁月没有回头:“去醉月河,我会在那里等你,然后将这个故事讲完。”
她说话的同时,身子忽然变得透明起来,无数冰凌在她身上凝结,流光溢彩中,她瞬间碎成了粉末。
那一刻,长乐的脑海中竟是一个残忍至极的词语:挫骨扬灰。
“霁月!”
长乐满脸泪痕从睡梦中惊醒,金千邑慌忙抱起她:“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千邑!”长乐终于看清金千邑的眉眼,伏在他胸口啜泣起来:“我梦到她了,我梦到霁月了。”
金千邑轻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是么?霁月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醉月河,”长乐忽然间坐起了身:“她说她在醉月河等我,她会告诉我接下来的故事。”
金千邑看了一眼窗外黑乎乎的天:“才刚过了子时,难道……”
“难道什么?”长乐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凝重。
“无事。”金千邑眼中的怀疑稍纵即逝,他起身替长乐将衣服拿了过来:“我陪你去一趟醉月河,若晚了,或许就见不到她了。”
才出了门,便发现外面又起了雾,雾气比长乐前夜独自前来时大了许多,金千邑执着灯笼,也只能看到身前几步之内的距离,他牵起长乐的手,紧皱起眉头:“三更半夜,怎会起如此大的雾?”
长乐倒是见怪不怪:“这两日夜间都起了雾,你不知道吗?我前日夜里来找你,也是如此大雾,只是那时还能看到周围景致,不像现在,打着灯笼也照不清路了。”
“你是说,你梦到霁月和端木笙的那一日也起了雾?”
“是啊,我一人走在街道上时还很害怕呢,好在那天还能看到月亮。”
金千邑闻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这雾有些不寻常,你跟紧我。”
长乐乖乖跟在他身旁,二人在雾中踊踊而行,身边有婆娑树影不停闪过,街道两旁店铺的灯笼隔三差五,泛着青冥幽光,雾气飘渺,诡异非常。
长乐睁大眼睛打量着四周,忽而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金千邑不明所以。
“我觉得这情景好熟悉呢。”
“哦?你见到过?”金千邑借着微弱火光努力辨识着前路,生怕长乐被路上石子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