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念春太惊讶了,突然从凳子上跳起来,退到了一边。
“你发什么呆?夫人呢?睡着了?”楚苏边问着边走进内室,念春全身颤抖着,等着姑爷走回来。
念春看着楚苏踏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目光凶狠,面色黯黑,念春害怕着姑爷,双腿勉强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子。
“夫人呢?”楚苏寒着声问念春。
念春结结巴巴的回着:“小姐——小姐不见了!找遍了都没找到,小姐——”
“到底怎么回事?”楚苏原来在心底流窜的不安成了真实的了,心底突然的镂空了,在自己走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大约一个月前,念春陪着夫人在府里转转散心,后来小姐就不见了——”念春省略了洛柔和自己去散香苑的那一段。
“就这样?你别告诉我,她是化成什么鸟儿蝴蝶飞走的?我不会信的!”
“小姐就是突然地不见的——念春找了一个月,陈管家带着所有人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
楚苏不再听着念春胡说,心底慌乱着,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楚苏凌厉的目光凌迟着念春的心神,大步往外面去了。“来前厅。”
念春到前厅时,前厅灯火通明,宛若白日,厅里已经聚集了楚府的每一个下人,包括那些在厨房做事的婆妈子。念春想着自己也是跟着姑爷身后不久就来了的,而其他人就已经到了,这个姑爷管理的楚府也太可怕了吧!
“说,谁最后见过夫人?”楚苏寒着脸,仍是回来时的那一身汗湿了的劲装。
底下人没有吭声的,就连陈老管家也离楚苏远远地,就怕他的怒火伤及自己的一把老骨头,虽然陈老管家清楚楚爷不会迁怒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知道的最好现在说出来,要是等我查出来,后果自己担着。”
楚府的下人向来被训练的规规矩矩,该看的看,该听的听,不该自己沾染的一概没有听过见过,他们只是害怕主子而不得不安分守己。当楚苏的呼吸声越来越轻时,下人们便没人敢呼吸了,暴风雨前的沉寂也没这个场面惊心胆战。
终于有人经不住折磨,颤抖着什么暴露着心里话。楚苏一直盯着一个发抖的丫头,丫头低着头心里却清楚不过,不下片刻就扑跪到地上呜咽起来。
“楚爷——奴婢那天见过夫人,在散香苑门前的走廊见过夫人的——”
楚苏搁在桌面的手掌紧紧捏着,指骨分明,脸色铁青,“散香苑?”她去散香苑做什么?“接着说。”
“念春扶着夫人去散香苑的,奴婢和小环看见了。”
念春偷偷的看着地上的那个丫头,是那日在走廊上见过的丫头中的一个,脑袋始终低着,而她口中的小环就是当日的另一个丫头。
被叫做小环的丫头自觉地站了出来,跪在地上等着楚苏的发落,然楚苏并没有管她。
“念春,你来说——”
楚苏冷不丁的出声打乱了念春的思绪,念春显然没有刚才的恐惧了,目光怯怯的看着楚苏,小声回着楚苏的话。“那日念春陪小姐散步到了散香苑门口,来了个男人叫小姐弟妹,那两个丫头喊他七爷,”念春说那两个丫头时手指指向地上的那个丫头和小环,“后来小姐就叫念春退下了,念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走廊那端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没看见小姐出来就叫人去了。”
楚苏听着念春不知是真是假的回忆,只记住了洛柔在散香苑不见了,还有七郎为何那时来散香苑。
“七爷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念春告知陈老管家的一个小时以前。”回答的是小环,小环看见了。所有人呆呆的看着小环,什么也不说,却都知道,七郎确实是那时出现在下人眼前的,后来还一起找人。
“枫城都找过了?”
“楚爷,都找过了。”陈老管家终于撑着老身子骨出来说话,却没得到楚苏的一个眼神儿。
楚苏突然起身离开,丢下一句话。“陈管家,府里的人你想办法处置。”
“是——”陈老管家的声音明显的颤抖着,想着楚爷所谓的惩罚是什么,陈老管家瞧了一眼楚苏离去的背影,这一个月来搜寻无踪,楚苏又去哪里找呢?
楚苏到后院牵起另一匹棕色的马到了府外,一个箭步翻身上马极速离开,楚苏没有去鬼门,而是直接去了原来的季府,现在已是季洪的一个堂哥霸占着。楚苏要是清楚的想想就知道自己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季家为何会将一个巴不得消失的人费尽心机领回去。
从楚府到季家也就半刻钟的时间,马背上的楚苏只想着一个问题,洛柔还是放不下季老头的事,执意离开吗?
当楚苏闯进季家寻找无果后满脸倦意的出来,那时已是深夜了,春乾大道上没有一个人影,楚苏坐在马背上任由马儿漫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城门时忽然加紧马腹,直奔鹰堡去了。
楚苏站在七郎的房间等着七郎回来,心里想着事情的可能存在的来龙去脉,现在到了七郎跟前,楚苏想自己不想面对的就必须面对了。楚苏已经平息的心脏因想到七郎再次剧烈抖动起来,七郎,我赶回了的除夕夜,竟如此的没趣儿。
到了下半夜,空荡荡的房间里仍是只有楚苏一个人,中途金护法曾来过,在外面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楚苏一直盯着房间里七郎会随身携带的削铁如泥的铁剑,七郎只要是出门都会拿在手上的。
将近凌晨时七郎终是出现在房间门口,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人,七郎也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