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你,不会不懂得,跟在我身边意味着什么。皇帝知道我的身份,无论如何,在我没有实力与之抗衡前,不管愿不愿,都得听从他的吩咐。他也会想方设法将我与皇室绑在一起。”稍顿,栖月继续道:“如果,他知道心楼的事情,若我不能当一条听话的忠犬,又没有实力让他忌惮,只能面临被皇室吞掉的下场。即便如此,你还要跟着?”
“是吗?褚月不是失去继承权了吗?”
“那也不能改变,他是颜水皇室之人的事实。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岂是你我可以测量的。”说到此,栖月笑得讽刺。
花降晚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又如何?小月月你岂是轻易被他人控制之人。除非,你自愿。”
“你让朱老头他们离开,让清风寨彻底改头换面,是为了保护他们吧。不过,我很好奇,你打算让他们去哪里?”
“颜水国。”沉默半响,栖月才回答。
“颜水国?不错不错,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脱蓝苍朝廷的掌控。”花降晚愣了好一会儿,惊讶的笑道:“说起来,你和颜水的关系,似乎比蓝苍国要好得多。”
栖月沉默,直直的看着花降晚,看得他坐立不安,“小月月是喜欢上我了吗?这么看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他立刻做出一个扭捏害羞的模样。
栖月无视他,直接道:“如果你打算留下,就去朱墨那吧。”
“朱墨?那个爱钱爱得要死的小子?”
“嗯,就是他。”
“你打算将我丢他哪里去?”花降晚抽了抽嘴角,完全不能想象,自己去了那个爱钱如命的小子那里,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怎么,不愿意?”栖月笑得有些得意。
花降晚纠结不已的看着他,半响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道:“我知道了。不过先说好,那小子别想命令我。”
“当然,你是自由的。”
“还有一件事,你不打算告诉东方伯灵这些事情吗?”
“不。”沉默了好久,栖月徐徐道。她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花降晚道:“如今,我的身份差不多都被他们知道了。这些我都不在意。但,我不是一个人。那是我的底牌,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我的肩上,承担着多少人的性命。我,不敢冒险。”
“是吗?什么时候,小月月如此有责任感了。不过,你不累吗?”
“累?”仿佛听到笑话,栖月忽然笑了起来,“累和死,你会选择哪一个?”
“所以说,你们不适合。”
朱剑秋的办事效率很高。
很快的,清风寨就转移了大部分人和物。如今,留在庆丰镇的,只有一些重要人员。
转眼间,三日过去了。
庆丰镇相比之前的恐慌纷乱,也变得宁静了许多。因为那一日的事情,许多人对花降晚就是杀人凶手这个事实产生了质疑情绪。加上,这几日朱剑秋派人出去扰乱留言。虽然,大多数认为这是自私的维护。但仍然让许多人开始自我怀疑。
同时,栖月让朱剑秋联络上镜堂,让他们务必查清楚这背后的始作俑者。但因为镜堂分布在边境区域的人员很少,设施和关系网都没有京城的好,故而调查起来要费时费力许多。
在一连串措施下,关于清风寨不利的传言越来越少。局势看起来,似乎一片大好。但栖月反而更加担心。这俨然就是,风雨前的宁静。
这一日。
天下着绵绵细雨。
在多旱少雨的边境地区,又处于临近冬日的气候,忽然下起雨来,着实怪异。
夜里。
栖月身着一件单衣,站在窗外,望着天空坠落的绵绵细雨。一张清丽容颜,面无表情。清眸怔怔的看着。
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直到一阵温暖袭来。
她侧眸看了看,一件白衣披在了肩上。那熟悉的兰香缓缓袭来,她忍不住闭上眼,微微向后靠。在靠上一个温暖而结实的胸膛时,她轻轻的吁了口气。
“一直都想问,你不问我些什么吗?”
东方伯灵将她肩上快要掉下来的衣服拉了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站在窗前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就是想问我这个吗?”
东方伯灵拉着栖月向屋内走。他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就去一旁为她斟了一杯热茶。他走到她面前,含着淡淡的温柔笑容,道:“有什么想问的,我自然会问出口。或者说,你有什么想要我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