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错,这都得多谢褚公子您手下留情。”阮安茹讽刺的笑了。自己曾经视为神灵的人,有朝一日却做出如此事情。她还真如以前,看人的眼光总是这么烂。不过,她也庆幸,还好,不论是他,还是他,现在都放弃了她吧。“是吗?你有什么话要说?”褚月道。
“没有。我能有什么话说。”阮安茹想了想,道。
褚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袖子之中掏出一个白色瓶子,丢给了阮安茹。在阮安茹捡起来之后,他道,“吃了。”
阮安茹没有问疑问,就拧开了瓶子,就在她准备喝下去的时候,突然听见褚月丢来的一句话,“这是真的。”
阮安茹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曾经,她被东方伯起囚禁,每一日都生不如死。东方伯起对她的好,就如刀刃上的蜜糖。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褚月出现了。他给了她一种药,一种可以一直睡下去的药。
她也以为,她会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醒来。尤其是,四年前,东方伯灵并没有守约前去太子府寻她时,她更是坚定了这个心。可笑的是,她还是醒来了。
她闻了闻瓶子里药物散发出的难闻味道,又惊愕的看着冷冷如水的褚月。看了好一会儿,她苦苦一笑,“褚公子,您不打算遵守与我们的诺言了吗?”
褚月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侧头看向窗外,道,“你遵守了吗?”
阮安茹惊愕,看着褚月沉静如水的眼中闪烁着微微的心疼。
“褚公子,您这是在为她报仇吗?”
“你可以如此认为。”褚月毫不忌讳的说,“这种药,会让人彻底陷入睡眠,没有丝毫的痛苦。”
阮安茹惨笑,一口饮下瓶中之药,感觉那苦闷的味道从喉咙直达肺腑。心脏之处,燃烧起炙热之感,似乎是要将她焚烧。但片刻之后,就转为流水般沉静。
“褚公子,他们不再在乎我了。你无法利用我去报复他们了。”阮安茹凄惨笑道。见褚月无动于衷的模样,咳嗽了几声,继续道:“比起故人,褚公子还是珍惜珍惜眼前人吧。有些人,如果错过,便是一生。”
“嗯。”
褚月看着她慢慢死寂的脸,眼中闪过了复杂的情绪。继而,转身离开。
“居生不乐,不如死去。这一生,真是笑话。”她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歪倒于地,声音越加虚弱无力,几乎无法听闻。
东方伯灵正于书房处理事情,忽然一声呼啸,一支箭撕裂空气,穿透窗户,狠狠刺入书桌内。东方伯灵也没起身去追,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双几近透明手套戴上后,才拔出箭。箭身上捆绑着一封信,打开一看,瞬间,东方伯灵周身的气压和温度都急剧下降,他看着信,面色越加幽深。
半响后,他起了身,走出书房。迎面而来的方临雪正要请罪,没能抓住刚才的人,就听东方伯灵说:“本王要出去一趟,北堂栖月的事情继续密切关注,如果能和明心楼联系上就想办法联系。”
“是,主上。”方临雪目光一闪,疑惑却保持沉默。
当东方伯灵赶到太子府,随便抓了个人问清楚太子在什么地方后,就急匆匆的前去。若是被栖月看到,肯定会惊讶,素来从容不迫的东方伯灵,也有火烧眉毛一般的焦急时候。
东方伯灵到了太子寝宫,也顾不得礼节,直接冲了进去。偌大的寝宫,除了一旁侍女,只有三个人。东方伯起、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阮安茹以及褚月。
他来不及问褚月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听见东方伯起焦急问道:“安茹她中的什么毒?”
“醉梦。”褚月看着阮安茹,淡然道:“这是种配置很复杂的毒药,需要同好几种药物同时服下同时吃下去,并且连续吃上一个月,再配以药引,才会中毒。中此毒者,会沉浸在睡梦之中,做她最想要做的事情,一切事情,由自己绝对主宰。对现实越失望,就越会沉迷于醉梦之中。”
东方伯起和东方伯灵的脸色都是一变,褚月端着一副看戏的姿态,详尽的解释。
东方伯起蠕动唇,痛苦神色尽显,好一会儿才道:“那她还会不会醒来?”
而东方伯灵早就愣住,从听到醉梦的那一刻,他就愣了。他知道醉梦,因为,醉梦曾夺走了他至为重要的人。
“太子殿下认为呢?”褚月故意道。
“醉梦不是一旦发作,就再也不可救了吗?”东方伯灵说得很艰难。
褚月笑道:“没想到你知道,那为何之前没有察觉?”他貌似谴责,,“虽然阮安茹因为久病,对药物有着一定程度的免疫。但殿下不能否定,她不想醒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