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赵姨娘,你最好祈祷,抚弦是安然无恙的。”栖月柔着声音,眼里却是一片寒泉。
赵姨娘抖了一下,收回视线不敢看栖月。栖月在说,如果抚弦出了事,她们就得陪葬!不敢在想象下去,只能希望,当初女儿赶她出去的时候,没有太过分。
但,可能吗?
原本挤满了人的大厅瞬时空了,四周也安静了。
拒绝了轻尘递来的水果,栖月有些疲倦的揉揉太阳穴。半响后,她道:“让人联系心楼,派一批合适的人过来。还要一个懂管账的。将府内乱七八糟的东西尽快清楚掉,看着就烦。”
轻尘点头。
“另外,让镜堂的人密切注意京城各个势力的动向。如果有人打探我的消息,立刻回报。”她回来的消息,瞒不过一些人。
四年前皇帝下旨后她就失踪,虽不知皇帝是用什么方法将这个消息压下去又是为什么不明面上追究她的逃婚抗旨之罪,但有些事情的代价早晚得付。
明心楼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翌日,栖月刚醒来,就见到一批人整齐的站在她临时居住的院落外。服装统一,发型一致,连表情都相差无几,整齐一致,让人看着都愉悦。当然,前提是别太清早就统一死人脸站在别人房间外。
“参见主上。”见栖月出来,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下。
栖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谁领头?”
一个斯文秀气的男子站了出来,他微微一笑,一张死人脸瞬间变成儒雅君子脸。“属下十三,隶属文堂。奉明楼主之明,前来侍奉主上。”
“文堂?管账的?”
“是。”
栖月仔细看了看他,的确长了副读书人的皮相。但楼里多的是表里不一之人,她又怎知这张君子皮相下,是什么样的心呢?但不管是什么,绝对的忠心是有的。不然,明心楼不会派他以及他们来的。
“以前叫什么名字,这里不适合代号。”
“属下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栖月瞥了他一眼,又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她对他的故事没兴趣,又打了个哈欠,道:“你们各自取个名字,有的就必须了。府内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让这些恶心的东西消失在我的眼里。”
“是,主上。”
赵姨娘等人一起来,就发现府内多了很多陌生人。他们穿着将军府奴仆的衣服,可是,不论从样貌,气质,还是动作,他们都不像是为奴为婢的人。
之前的奴仆与他们相比,根本是云泥之别。
赵姨娘心一动,有些想入非非。但栖月冰寒的眼神忽然划过脑海,身子都冷了下来。不敢再想,转身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军府的变动和变化,每个人都看得很清楚。老太太没有任何反应,北堂秋月气得脸都白了却只能无可奈何,北堂晴月虽然欣喜但眼中的自卑越加深刻、原本就充斥着周身让人很想要欺负蹂躏的气息更重浓重。
同时,京城的人也在好奇。将军府进进出出的搬来搬去,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难。许多人在笑话,不知道将军府这次又要做什么?会不会比上一次更加奇葩?许多人可是见识到改变后的将军府,表面恭维,心里却嘲笑讽刺不已,好好一个雅致的府邸,却被整成连青楼的品味都比不上的地方。
许多人都在观望,甚至开始打赌。不少人开始盘算着,这一次找谁去将军府确认呢?孙家的小姐,还是张家公子,还是……不管怎样,只要能和北堂秋月有点关系、能进得了将军府就好。
但那些抱着看笑话心态的人,渐渐笑不出来了。因为,陆陆续续被送入将军府的东西,彻彻底底让他们震惊了。
茗草轩的兰草,还有一盆是店主怎么也不肯卖的朱砂兰。紫檀轩的檀木家具,非万金不能入。而且,还不止一套。
之后各式古董器具,玲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一个个,险些眼珠子都震惊的掉地上去了。心里都在惊叹,将军府发生了什么?走鸿运了?
将军府的动静,很快就传到各个势力那了。
御书房内,皇帝东方景昊听到消息,淡淡的笑了笑。对右下方悠闲品着茶的孟长安道:“你说得没错。此女他朝归来,必会一鸣惊人。”
“陛下输了。上林苑的温泉,就借给臣几个月吧。”孟长安毫不客气的道。四年前,栖月离开的那个晚上,他和东方景昊打赌了。四年后的今年,事实证明他赢了。想着之后几个月的舒爽日子,栖月就越来越让孟长安喜欢。
“随你。”拿起一封密信,东方景昊方才笑容彻底消失了,语带沉重,“还没查清楚?”
孟长安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垂下眼,平静道:“恩,查不到。每次我们追查到一点线索时,就会被人立刻掐断。为数不多查到有用信息的几次,也是对方故意为之。”
“故意?”
孟长安点头,“除此之外,臣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不过,可以确定,浮屠塔和镜堂有关系。或者,它们本就属于同一个组织。”
“不论如何,尽快查清楚浮屠塔的位置,将之剿灭。”东方景昊将信拍在桌上,怒道:“再这么下去,我蓝苍的官员都会被它杀光!”
孟长安不语,虽然浮屠塔杀的都是些贪官污吏。但不论如何,这都是对蓝苍朝廷的挑衅,不作出回击,只会让人认为蓝苍朝廷软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