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似乎没想到玄无极身边的贴身侍卫竟会对她这样恭敬,不免心惊。
“你似乎总有让本王看不清的一面。”
“王爷亦是。”眉梢一挑,狐裘微拢,朱璃儿丝毫不打算解释启步走向御书房。大雪飘飘,狂风肆虐,只听饶明泽的声音在御书房外传来。
“玄王爷觐见!”
所谓的觐见,此时不过是说辞。因为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推门而进。
玄无极正伏案写些什么,听见声音时忙抬起头,眼前已经多了两个人。
团荣暗纹,神色如常的玄易,与记忆中无甚太大区别,甚至面上再没了一丝中毒的颜色。在他身侧,一袭绝艳,不动声色间便可惊艳四座的墨衣。
这样的墨衣,会让他瞬间觉得脊背发凉。
不为别的,只为那眼眸飘忽锁定在他面上的一瞬间。
她不是假墨衣!世间万千人,能用眼瞳震慑的人,怎可能是假墨衣!更何况那凌冽的气息,那抬眸扫来的那一眼,就已经拥有了运筹帷幄的睥睨感,让他气息顿时一滞。
她、她何时入了皇叔的府邸?
还是说,在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时候,早就将两个人混成一人?
作茧自缚,造就了个假墨衣,却让他连真墨衣都认不出来了。
“墨衣…”薄唇抿的厉害,手中的毛笔也在那一刻被搁置下来,玄无极死死盯着那个比记忆中成熟许多的女子,心头划过抹抹黯然。
“无极也认出来了?这世上竟有两个八分像的人,你说奇不奇特?”话里藏针峰,玄易看似随意,眼底早已藏了恼意。这恼意无关于玄无极的谋权加害,而是男人对情敌的恼。
玄无极心仪墨衣,他并非不知道,只是并不知竟是这样浓。所以他看向她的目光,让他发狂的恼了。假墨衣的事也就成了刀尖上的说辞。
玄无极果真黑瞳一缩,人在案桌里走了出来。一身明黄色常服,靴绣五爪龙纹,站在案边,长指敲了敲案桌,故作不知。他早非四年前的皇子,对于这种事早就知道该如何作答。皇叔虽为皇叔,可到底还是君臣,所以除了心惊之外,他还没输。
较量千千万,一局怎能定输赢?这局棋里,他没有预料到真的墨衣在,所以输了也便输了,心甘情愿!这皇权,现在还是他的。皇叔想要,也绝非易事。
“这世上数不清的人,有人像自然也不稀奇,皇叔何故问出这话?”
“我只是好奇,那假人也敢自称墨衣。”不戳破,玄易一句句的,好似闲聊。
朱璃儿却没他那好心思,冷眸一扫,五指在空中一抓,玄无极身侧的软椅当即被吸了过来,而后矮身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