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朱离清了清嗓子，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朱璃儿的记忆全在脑海之间，虽然聪慧，得雪山大弟子之称，可到底不是那种绝对杀伐决断，毫不吝惜生命的人，到底是什么让她四年前大败北漠，一手毒风葬了四万大军？

这一点她一直想不通。

朱璃儿四年前的记忆一直停留在雪山掌门命她前往两国交界之地助战南楚时的情景，后来的事完全想不起来了。那段空白的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无从可知。

若说四年前墨衣的行事风格，倒是与此时的她相近。

可四年前那么遥远的存在，肯定与自己没什么关联。

婳年没有回答朱离的话，只因为感觉到远处往这里窜过来一抹凉意，凉意携风而来。

是一支箭！

敏锐的感觉让她第一时间就闪身躲开，并且一眼看向射来箭羽的地方。

那一眼，道不尽的杀意凛然。

是墨衣，她跨坐在马上，嘴角冷意森然，手上搭一只箭，再次满弓指向妆成朱璃儿的婳年。

下一刻，清冷夹着傲然的声音穿透空气中的缕缕寒意，传入朱离耳中。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解药交出来！要不然，我今日饶不了你！”

是了，她想趁着狩猎，在朱离手里拿到身上残毒的解药。这是唯一的机会，要不然玄王爷就会怀疑她。即便她不怕，也总是要顾及皇上那边。可以靠近朱璃儿的时间只此几天，她必须这几天内逼出解药！

反正狩猎场内，刀剑无眼，就算真的伤了她，她也有说辞脱去疑心。

可是她算错了此时的朱璃儿不是朱璃儿，尹婳年不是尹婳年。

即便各自回归原位，她一个人也不会是朱璃儿的对手，更不要提尹婳年也不是一个寻常的婢女。

“今天是谁饶不了谁？你意欲刺杀皇妃，该死。”朱离缓缓开口，声音里一片冰天雪地，只是转瞬之间，那本身对待婳年的清淡之意就已经褪去，换做了一身凌然。她来到这里也就是那晚栽到了玄无极手里，而原因都是这个女人。更何况，她本就是妆成了自己。

若她不知道自己才是墨衣便罢，此时知道了，便断断不能再饶恕。

没有去找她的不是已经是难得，她却偏偏还要往自己的枪口上撞。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墨衣恼怒，一挥手，一抹寒气当即袭出。

不说朱离，就是尹婳年此刻都察觉出这空气中混合了毒。

“谁要说话，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眼见着那支箭还比着婳年，婳年心口登时一怒。出言不逊，混搅试听，出言侮辱墨衣，这都是她不能忍受的。

手中握弓，一把箭瞄准墨衣立即射了出去。她射箭从来都不是吓唬人，所以这一箭唬的墨衣当即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身下的马显然也被惊到，惊慌的在原地嘶鸣了好几声，才被墨衣拉住。

“你不过就是仗着给我下了毒苟活于世，也胆敢向我射箭！狗仗人势，我此刻杀不得你，你的奴才我却是生杀随意！”墨衣眸子里狠意顿现，十指拉紧弓弦，将方向指向了尹婳年身后婢女模样的朱离。她是不敢杀了朱璃儿，因为解药只有她有，可不见得她会忌惮一个小小的婢女！今日这般大胆，也修要再离开这狩猎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