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聿抓起烟盒，又抽出一根雪茄，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抽了一半，他把烟在烟灰缸中按灭。

他拿起桌上的婚书，上面写：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他仔细地摩挲，揉了揉眉心。

育人中学学校操场一侧的铁栅栏旁，站着一个身体颀长的男青年，他扒着铁栅栏正往学校里望，操场篮球架子旁站着两个女学生，正在看两个班级篮球比赛。

那个长发的少女背影袅娜，是那么熟悉，她曾经站在那里为自己打篮球加油，这一切历历在目，短短的半年时间，人世沧桑，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他跟净然在一起了，而苏夕要嫁给容修聿了，他原本也是没有机会的，但是还可以争取，只是现在……

一点机会都没有！

如果那晚他家里没出事该有多好，或许还有一丝的希望，也许她是真的想和他走的，也许那封信就是她写的，只是最后不想承认罢了！

或许……

他们已经在法国了，他们一起上课一起下课，共同为理想努力，以后他们结婚，幸福地生活，这一切都成了一场梦。

篮球场上，两队对垒，一个球飞出界，被正走过来的一个男生接住，场外的男生纵身一跃，把球投进篮筐，两队同学热烈鼓掌，这个男生身手不凡，打一手好球。

苏夕好奇地回头看去，惊喜地叫了一声，“杜云峰同学。”

杜云峰走过去，两人站在大树底下说话，杜云峰咳声叹气，“苏夕同学，我给你写信，你怎么不给我回信，我杜某人的时间宝贵，百忙当中抽出时间给你写信，有人竟然如此无视，你太伤一个热血青年的自尊心。”

苏夕弯起唇角，“对不起，我实在太忙。”

只是不想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罢了！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你！” 杜云峰道！

“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苏夕微笑，没有否认！

“当然，不过我很遗憾，你不能来北平了。”

“谁说我不能去北平，我中学毕业后还要念大学，这是我的理想。”

“我在燕京大学等你。”杜云峰咧嘴笑了。

“一言为定。”

曾文勇站在学校栅栏外，看着苏夕跟杜云峰说话，从他选择跟净然在一起后，他跟苏夕就没有见过面，除了火车站那次，苏夕送同学去北平，隔着远远的，他看见她，她却没看见他。

他在学校给她写信，她只是给他回了一封信，都是关于锦城曾家的，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曾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