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双摇着她的手，轻声道：“娘，要不然我去求姑父，我告诉她您在怡亲王府过得不好，我求他救你回来，他人那么好，肯定会同意的。”

“他人好？”王素兰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眼中的恍惚变成了讽刺。

没错，慕禹舒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好的，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是个宠爱女儿的好父亲，对亡妻深情的好男人。

但这也仅仅是对那些入了他的心，他的眼的人来说是好的。

对待旁人，敌人，他笑容有多温和，手段便有多狠辣。

她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不就是慕禹舒一手推波助澜造成的吗？

若说当初离开慕府嫁入怡亲王府时是她有所怀疑，所以选择先离开，那么离开之后她让罗子忠去将所有出事铺子的事儿调查一遍汇总下来，当即便确定了，一切都是慕禹舒设计的。

那个时候，她便不由得遍体生寒。

细细回想起来，慕禹舒让人对她掌控的铺子下手的时候，正是他对她最好的时候，虽没有多么亲密的举止，但态度绝对算得上是亲近亲昵的。

当时慕染柒还被送去了大将军府住，她想着，定然是慕禹舒终于发现了她的好，对她有意了，所以才会刻意支走慕染柒，对她好些。

所以当时她真的满心的以为自己十多年的守候终于到头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终于能嫁给他了，便是慕染柒的及笄礼，她也是真的尽心尽力替她操办的。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她竟然会查出这样残忍的真相。

他对她所有浅淡的示好都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上面那层糖衣被她啃食殆尽之后，里头便是能蚀骨的毒药。

想当初她知道的时候，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是旁人所无法理解的。

心空落落的仿佛被挖空了一大块，怎么都填不平。

所以哪怕在怡亲王府遭到了唐锦邑那样的对待，他甚至把她当成妓子一般拿去招待他的朋友，无尽的羞辱于她，可她依旧咬牙忍了下来，始终没有想要回到慕府的念头。

一个是因为她知道她回不去了，一个也是，她明白慕禹舒不会让她回去。

慕禹舒既然对她动了手，那便说明，慕禹舒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当年她对秋小言动的手脚他或许不知道，但是这些年她对慕染柒的捧杀娇惯，他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这样雷厉风行的对她下手。

如今的慕禹舒不会让她回去慕府，如果松口让她回去，那她便要担心这里头是不是有更加残忍的后招在等着她了。

“娘，娘？您今儿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老是发呆啊？”季灵双见王素兰始终不说话，忙推了推她，问道。

王素兰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娘没事，只是灵双啊，娘回不去了，你姑父他不会同意的。这个念头不要再有，你如今在慕府还有容身之地，就好好呆着，不要去招惹慕染柒，她有什么动静你都和娘说，她不简单，知道么？”

王素兰思来想去，她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肯定是和慕染柒脱不了关系的。

慕染柒的改变影响了慕禹舒，她怀疑是慕染柒知道了些什么，或者是反应过来了些什么，对慕禹舒说了什么，慕禹舒才会对她下手。

可惜，王素兰不知道的是，慕染柒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而是她压根是经历了一世的悲惨，重生而来，才会知道她们母女的丑恶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