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没聊几句，程皓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和谭明祁说了句：“替我和大嫂打声招呼。”

“嗯。”

又是一次劫后余生，连杨千宠都觉得自己命大。睁开眼睛看到花瓶里正插着绿色的玫瑰，转头问谭明祁：“你出去了？”

“没有，你睡着的时候明浩来过，看了看孩子就走了。”谭明祁根本没有和杨千宠说程皓要钱的事情，他总觉得程皓说的事情不靠谱，要么是程皓低估的华锦荣要么是程皓心里打着其他的什么算盘。

程皓也清楚谭明祁没那么容易就把钱给自己，转身想了想又去看了谭沐霖。但不巧，刚好赶上谭沐霖发病，几个医生和护士费劲了力气才拉住她，程皓站在外面听谭沐霖在里面的惨叫不禁觉得心颤。

她大喊着：“放开我！不要打我！”

她喊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就好像是新生儿对待未知世界生出恐惧后的第一声哀嚎。她的惨叫让程皓想起了在贵州找到她后，看到她的第一眼。

于是程皓再也忍不住要进去，护士拦在门口：“先生您不能进去。”

“滚开！里面是我妹妹！我要带她回家！”

程皓终于带着谭沐霖回家了，疯了又怎么样？疯了就一定要住精神病院吗？程皓冲进去解开绑在谭沐霖身上的皮带，抱着她任由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哭喊：“没事了，回家。”

谭沐霖的嘴里喊着：“回家！我要回家！回家……”

说起来也奇怪，刚刚还在发病的谭沐霖这会就安静的坐在了程皓的车里，老老实实的看这儿窗外，任由程皓把自己带走，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

回到家里程皓自己给谭沐霖做了些吃的，然后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吃，一边看她吃一边和她讲话，与其说是在和她讲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千宠康复了，生了个女儿叫舒窈，咱们有侄女了。”

谭沐霖还在使劲的吃东西。

“大哥给他的女儿起了个乳名，叫小万宠。这名字听起来是不是比当初的你还要受宠啊？”

“大哥……”谭沐霖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去压桌上的饭粒。

程皓擦掉了桌上的饭粒：“好好吃饭，喝不喝水？”

“我要吃糖！”

“吃完饭才能吃糖。”

谭沐霖转头看着程皓：“我要吃糖！”

“好。”程皓没办法，去找了颗棒棒糖放在谭沐霖的手里，谭沐霖连包装都没有撕掉直接放到了嘴里，程皓有些无奈的抢过了糖撕去包装，谭沐霖赶紧要抢回来：“我的！我的！”

“是你的，给。”

看着谭沐霖半疯半傻的模样，程皓忍着泪水抬头看向屋顶的吊灯：“你喜欢千宠吗？”

“喜欢。”

“我也喜欢。”说着话程皓又笑了：“可我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会比大哥晚一步呢？”

“大哥！我要大哥……”

“他现在要照顾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哪能想起来我们？妈说的对，咱们啊，还是得靠自己。谭明祁再富有那是他的，要是哪天他真的不高兴翻了脸，咱们什么也不是。”

“大哥。”

“别喊大哥。”

“大哥……”

“我说你别喊大哥！”程皓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的捧着谭沐霖的脸朝她大吼，谭沐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扔掉了手上的糖，摔碎了桌前的碗，挣脱程皓的怀抱开始满屋子发疯。

而程皓也没有办法控制住她，只能无力的坐在原地，等着她累了自己消停下来。这屋子就算被搞得再糟糕，也没有程皓此刻的心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