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和赵思垚从宴席上退出来，约好回家好好喝几杯，两人跨出大殿，湖上的冷风迎面吹来，让赵思垚狠狠打了个冷颤。他侧头拉起大氅上的风帽，却无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轻轻“咦”了一声，然后眯眼自然看了看，对身侧的沈昭说：“你看，那是小玥姑娘吗？”

沈昭闻言，整理大氅的手不由得一顿，抬目望去，正见赵舒玥背对着他们在一片灯影下，而她的对面站着另一个熟悉的人影，依稀是赤朱色的衣衫，绾着简单的十字髻，乌发间簪着明珠，淡淡的光泽照亮了她如烟的容颜。

只此一眼，便夺人心魄，让沈昭无端想起一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①那双眸子似是遥遥地向他二人看过来，眼波含笑，带着寒冬里少有的暖意，沈昭点头看着赵思垚说：“是小玥姑娘。”

赵舒玥见顾媺望着自己身后，以为弋凌出来了，转头望去，却看见两个意想不到的人，有些惊讶地说：“是沈公子和赵公子。”

顾媺淡笑着说：“看来他二人也要退了，你去问问他们可有安排，若无事也让到府上去吧。”

赵舒玥听了笑着说：“看来今日府上势必要热闹一番了。”说着转身向二人走去。

赵思垚看见赵舒玥走出那片暗影，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笑着说：“真的是小玥姑娘啊。”

赵舒玥笑着说：“二位大人要走了吗？”

“可不是，连喝酒都不能放开喝，有什么意思。”赵思垚皱眉说。

“夫人请二位到府上一聚，共贺新年，不知两位大人有没有时间？”

“这么说来又有好酒喝了，哈哈哈。”赵思垚哈哈一笑，“有时间有时间，待我等回府更衣，马上就来。”

赵舒玥掩笑行礼道：“那奴婢在恪威王府恭候。”

赵思垚笑容一僵，有些痴愣。虽然早就猜到她的身份，此刻听赵舒玥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真实。

近两年来与他们并肩而战的真的是那个名动天下的人，那个从南到北无一不知的平阳夫人。

沈昭长辑行礼道：“好，我二人随后便到。”说完率先转身走了，赵思垚复笑着对赵舒玥说：“小玥姑娘，记得跟夫人说多备些好酒。”

“小玥记下了。”赵舒玥笑着应了，赵思垚才心满意足的跟着沈昭走了。

不一会，弋凌也从大殿内出来，两人携手回府。弋凌揽着顾媺，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却不见醉态，低头见顾媺出神，吻了吻她的额头问：“想什么呢？”

注①：《蝶恋花·窈窕燕姬年十五》王国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