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也等不了,玉珑马上派人出去查访。
派出去的人是他们夏王府的侍卫统领,明叫袁禄,曾经是他们云南王府世子的贴身护卫,和夏桓一起长大,在他们夏府呆了十年,做事稳重,最值得信任。
玉珑焦急的等了一下午,傍晚时,袁禄进来禀告,
“回郡主,郡主让属下查的人叫长欢,姓氏不知。他背后还有一个苏九爷,是商行真正的掌柜,长欢对这位苏九爷也是言听计从。他们似是去年突然出现在盛京城,以前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还有什么家人,暂时还没查到。”
玉珑轻轻点头,“还有别的吗?”
“另外就是关于这个苏九爷的,除了清誉商行,他在盛京一年里还开了三个酒楼,有一家镖局,如今生意都非常红火。”
苏九爷?
玉珑沉思一瞬,道,“帮我查查这个苏九爷的行踪,一旦有消息,立刻报给我!”
“是!”
“还有,今日让你查的事先不要禀告给王爷,我自会亲自告知!”
“是,郡主!”
“下去吧!”
玉珑听了袁禄的禀告,暗暗决定,查长欢的身世,要先从这位苏九爷查起。
次日早朝后,张太傅和御史等人在御书房议事,快晌午时众人散了,张太傅故意落在最后面,等着众人走后,才回身又和皇帝禀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说到最后,张太傅捋着白胡子道,“云南王带着郡主入京过年,咱们朝中不要怠慢了才好!”
皇上轻笑点头,“是,不过云南王为人一向随和,宫苑里的下人侍奉周到一些便是了!”
“老臣听说昭王殿下这几日一直亲自陪着郡主在盛京城里逛街赏景,实在是为皇上分忧了!”张太傅笑的深沉。
皇上闻言却是一怔,怪不得这几日看不到昭王,原来是去玉珑郡主那里献殷勤去了。
他自然知道萧敬为何对玉珑献殷勤,也清楚今日张太傅为何留下要提起此事。
毕竟之前可是他暗示张太傅联姻的事。
眸光微沉,皇上却也不得不为自己挽回几分脸面,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是,最近冽儿太忙,旁的人又怕怠慢了郡主,所以朕吩咐昭王多照顾一下云南王和郡主,敬儿一向都是听话的。”
“原来如此!”张太傅释然了几分,恭敬道,“还是皇上想的周到。”
……
等张太傅走了以后,宫人进来问要不要摆午膳,皇上眉头一皱,沉声道,“去太后那里!”
福寿宫里萧太后正要用午膳,宫人大声禀告,“皇上驾到!”
容贵妃带着宫女姑姑太监,忙侍立在两侧迎接请安。
皇上扶了容贵妃起身,大步走进去,笑道,“儿臣没有扰了母妃的胃口吧!”
“皇帝还用没午膳吧,一起坐下来,你们在,哀家这胃口只会更好!”萧太后满面笑容。
容贵妃亲自拿了碗碟盛了汤放在皇上面前。
几人坐定,寒暄几句,皇上才放下筷子,皱眉道,“敬儿实在是不像话!”
容贵妃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即装作没听到继续用饭。
萧太后抬头问道,“敬儿又怎么了?”
皇上随即将萧敬对玉珑献殷勤,惹了张太傅不快的事说了。
张太傅本就是皇帝的恩师,三朝元老,位高权重,又来向来性子直爽,就算是在朝堂上当面指责皇上某处不妥的情况也是敢的。
何况,他的宝贝孙女受了委屈,如何甘心?
“敬儿之前说喜欢南宫家的小姐,后来又说喜欢张太傅的孙女,朕本来打算将太傅的孙女许配给冽儿做正妃,念他是兄长,才同意了他和张家的婚事,甚至已经和张太傅提起过,打算年节的时候便为两人赐婚。谁知敬儿如今又对玉珑郡主大献殷勤,这般三心二意,实在是让朕失望!”皇帝沉声道。
容贵妃一直低头优雅的用饭,并不对此时表达意见。
萧太后冷声道,“敬儿如此轻浮,心思不稳,将来如何能成大事?”
更重要的是萧敬为了达到目的,两面三刀,就算作了君王也是个庸君。
“哀家看那玉珑郡主是不错,大方得体,样貌上乘,不如将她许配给冽儿,这样一来,可让敬儿死心,不要失了张太傅这等老臣的心。”萧太后提议道。
此时容贵妃方抬头,看向皇帝。
皇上沉思道,“此事到是可行,只是之前朕同冽儿提起勾他的亲事,答应他娶正妃的事随他的心意,如今怎好反悔?”
“难道冽儿不喜欢玉珑郡主吗?哀家看两人相貌相配,说不定有夫妻之缘。”萧太后笑道。
容贵妃也道,“皇上是冽儿的父皇,他的婚事由皇上做主便可!”
皇上笑着点头,“不急,云南王要在盛京呆到年后才回去,等哪日朕问问冽儿后,再替他做主!”
“也好!”萧太后淡笑。
用了饭后,皇帝又留下陪着萧太后喝了一会儿茶,才起身离开。
容贵妃侍奉萧太后午睡。
萧太后躺在矮榻上,突然问道,“好久没看到月玖那丫头了,还真是有些想她,明日招她进宫吧!”
容贵妃顿了一下,才温婉道,“回太后,她已经不是纪府少夫人了。”
“什么意思?”萧太后问道。
“臣妾听闻,她并不是真正的苏月玖,而是冒充的,真正的苏家小姐找到盛京里来,真相大白,她便离开了。”
“啊?”萧太后吃了一惊,“她不是月玖丫头,怎么可能?”
“臣妾也只是耳闻,具体的内情并不知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萧太后觉得不可思议,“哀家看她明明长的和靖柔年轻时一样,她在哀家身边时,哀家觉得她就是她母亲。”
容贵妃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把她招进宫来,哀家要亲自问问她!”萧太后道。
“那丫头离开纪府后便下落不明,恐怕无法入宫。太后也不要见了,免得伤怀,何况如果她真是假的,亦是犯了欺君之罪,太后要罚她吗?”容贵妃笑道。
“哎!”萧太后叹了一声,“哀家还挺喜欢她的,没想到、”
容贵妃将萧太后身上的锦被盖好,道,“太后休息吧,不要想了,哪日把如今真的苏家小姐招进宫来,太后也许会更喜欢。”
萧太后没说话,只是仍旧皱着眉头,似对这件稀奇的事感到不解。
半晌才闭上眼睛入睡。
容贵妃守了一会,起身轻步离开。
隔了一日,夜里将近三更天,纪余弦进了房门,脱衣上床,自身后抱着苏九,低声道,“夜里总是吵醒你。”
苏九枕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喃喃道,“夜里来,早晨走,咱们怎么像是偷情的一样?”
纪余弦眸底深谙,默然不语。
“对了,这几日有人在查你们伏龙帮,对你的事尤其上心,你又得罪了什么人?”纪余弦沉声问道。
苏九皱了皱眉,转过身来,道,“我也发现了,这几日我出门似有人跟踪我。”
“我派人将查探之人截杀!”纪余弦凤眸冷魅。
“不,先不用!”苏九摇了摇头,道,“对方来历不明,让我看看到底是何人?”
“那你行事小心,有什么不对,马上撤身!”纪余弦吻了吻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