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女儿是在君家享受的一时忘了,不是有句话叫乐不思蜀吗?
可
此时此刻,在这里,在邙山市,在君长鹤的前妻和女儿遗失的这座城市里,君长鹤和出现了,而且,是和他亲闺女一起出现的。
这说明什么?
总是程超贵夫妇两人再傻,再没文化,在一门心思钻到钱眼里去,他们也想到了,他们的女儿暴露了。
没做成豪门的金枝玉叶千金大公主不说,身份也已经暴露了。
两个人越想越怕,身份跑路了,人却没影了,是……
死了吗?
不……他们不要。
不要这样的解决,不要在倾家荡产只为了女儿的豪门梦却没做成之后,不要在他们夫妻都已经穷的在大过年里靠要饭度日的地步之后。
他们的女儿也死了?
让他们怎么活?
两夫妻的嘴唇儿都已经成了绝望的紫色,程超贵更是精神病人一般哆哆嗦嗦:“不……我不要看,我不敢看,我……我害怕。可儿妈……你……”
“不看?”君长鹤自然的掏出手机,缓缓的坐在了唐建设主动让出来的椅子上,面对面看着瘫痪在地哆哆嗦嗦的夫妻俩,将手机屏幕打开。
又继续问道:“想看嘛?看还是不看?”
那语气虽然是平和温淡,却是极为的折磨人,这一刻,在场所有的人才从这个看似落魄的男人的语气听出一种淡定的威压。
那种力压万军的镇定和胸有成中便展现了出来。
王者。
不次于雍绍钦的另一个王者。
程超贵夫妇相互握着对方的手,却是四只手颤抖的更厉害,一个手机而已,却是让他们有一种天人两隔的感觉。
“勇敢一点。”君长鹤淡然的语气,竟然还是鼓励的语气。
崔香云闭眼,流下了浊泪,然后睁开眼睛,像似鼓了很大勇气一般,一点一点的,凑到了君长鹤的手机上。
然后
眼睛越睁越大。
整个人都愣了。
“可儿妈,孩子,看……看到了什么?”程超贵颤抖的问道。
“这……是人是狗?”崔香云的心,疼的比女儿死了更疼。有时候,人死了,或许是最好的一种归宿,家里人最多伤心至极一段时间。
可活着。
活受罪。
崔香云的心痛到不能再痛的地步,嚎都嚎不出来。
只有那憋屈在喉咙里的悲凉至极的黯吼。
程超贵立即将头凑在君长鹤的手机上。
与此同时
他整个人也愣了。
照片上
程超贵只能认识一双眼。
那双眼睛是女儿程颐可,一点不假。
只,其她。
她那爬伏的姿势,那手里在地上抓食物的姿势,那一张张与狗争夺食物,被狗撕咬的照片。
那爬行的动作,那瑟缩在破旧棉絮里的样子。
“啊……嗷…哎哎哎。我们老程家造了什么孽呀这是,呜呜呜。”程超贵哭的悲戚到在场人听不下去。
君长鹤却笑,凄惨的笑:“造的什么孽?”
长长的嘘出一口气之后,继续问道:“你们造的什么孽,你们自己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还是,你们觉得,我君家几代人打下来的江山,以及我君长鹤的财产就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君……君大爷,我……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们吧,您……您告诉我,我女儿还活着吗?还活着是吗?”崔香云跪爬着保住君长鹤的脚。
“对!”君长鹤简短的回答。
“那……君大爷,君爷爷,您让我做什么,让我死我都愿意,只要放了我女儿,好不好?”崔香云真的很是异想天开。
“想让你们女儿活着吗?”君长鹤问道。
“想……呜呜呜。”崔香云一边哭一边回答,程超贵也拼命的点头。
“擦干眼泪,从这件包房里出去。”君长鹤淡淡的说。
“嗯?”崔香云和程超贵不明白。
“别让我重复我的话,别惹怒我,你们女儿就还有命活。”君长鹤继续说道。
“那……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做,我们都做,别……别赶我们走好不好?”程超贵跪下向君长鹤磕头。
“不敢你们走,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好了再来找我,找绍钦也行。”君长鹤慢条斯理的说到。
“啊?”程超贵不懂了,让他们好好思考什么?
“出去,乖一点,擦干眼泪,不许哭嚎啕大哭,这回影响到整个酒店。”君长鹤已经是逐客的语气了。
然后不等程超贵夫妇回应,他便对着包间门外喊道:“服务员,把这两位流浪汉送出去。”
“君大爷……”崔香云绝望的嗫嚅。
“……”程超贵更是无语。
绝望吗?
不能呀,得煎熬的活着,因为女儿还在。
“好的。”四名服务员进来了。不由分说,叉着程超贵夫妇便拖了出去。
包间的门,随即关上。
一室内。
寂静。
“啊……我的点心还不上来。”唐西西打破了沉默。
包间的门立即敲响了:“唐西西小姐,您的点心来了,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