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僵硬的窝在刘默的怀里,不舒服的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就在她想要伸手推开面前的胸膛时,却听刘默悠然低沉的嗓音,响起在了头顶。
“与其让螟蛉帝露面,不如先让李炳成现身来的简单一些,他既是养尊处优惯了,便受不得半点拘束,只要我们顺水推舟的离开螟蛉,他便会自动现身,到时我们只需再杀一个回马枪,你觉得他还有路可逃么?”
只是……
刘默顿了顿又道:“现在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离开螟蛉的理由,既不能让螟蛉帝觉得太过仓促,又不能让夏侯淳怀疑太过巧合。”
花月满一愣,忽而动了动身子,从刘默的怀抱里探出了小脑袋,在刘默的挑眉注视下,嘿嘿一笑,既狡猾又精明:“理由啊?我这里刚好就有一个现成的。”
论谋算她自是比不过刘默的老谋深算,但若说是一些歪门邪道的小心思,她敢论第二,就没人敢论第一。
不就是个理由么,好说,好说……
“叩叩叩……叩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夏侯淳的声音接踵而至,“祈天太子爷,大夫来了。”
刘默皱了皱眉,缓缓起身,正要去回绝了门外的夏侯淳,却不想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手却被花月满及时拉住。
他诧异的侧眸。
花月满却笑得另有乾坤:“开门。”
刘默皱眉,正想问缘由,却见花月满在他的注视下,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床榻上,身子一软,双眼一闭,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外面的夏侯淳只当是屋子里出了什么事情,再是等不及的他,还没等刘默开门,便是自己做主的推开了房门。
冷一瞧见躺在床榻上装死的花月满,只当这人是还在昏迷着,当即招呼身后的大夫:“赶紧去仔细瞧瞧。”
大夫自是不敢耽搁,匆匆上前几步跪在了床榻的边上,开始着手对花月满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花月满是铁了心的打算赖在床榻上装死,任由那大夫掀眼皮,按人中,就是在床上躺着死不睁眼,爱咋咋地。
夏侯淳在一边看得着急:“怎么样?究竟是怎么了?”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恭敬的道:“回丞相的话,草民现也查不清原因,可能是这位姑娘因身子虚弱导致的昏迷,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病症。”
刘默至此,已经明白了花月满那个所谓的顺理成章离开螟蛉的理由,原来她竟是打算假装病情加深,然后等着螟蛉的大夫对她束手无策时,让他能够正大光明的带着她离开。
计虽然是好计,但真的会这么简单就打成么?
夏侯淳听了大夫的话,愁得皱眉:“别说可能!我要确切的知道,这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昏倒的!”
要是因为身子虚弱,那可能是他夏侯淳照顾不周,但若是因为其他的旧疾,那就和他夏侯淳没有半分关系了。
“是。”大夫点了点头,打开药箱,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针包,随着那针包摊开在床榻上,一排从细到粗,明晃晃的银针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刘默见此,眉心一跳,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大夫先是拿出了最细的一根:“若是虚弱昏迷,银针一入痛穴方会有所反应,夏侯丞相稍安勿躁,荣草民用这些粗细不一的银针一试便知。”
这下,夏侯淳是真的稍安勿躁了,但躺在床榻上装死的花月满差点没诈尸的跳起来。
银针啊!粗细不一啊!往痛穴上扎啊!
随着大夫用药酒先行擦拭银针的时候,刘默当先上前几步坐在了床榻边上,轻轻握住了花月满的手。
在别人看不见的视线里,他快速的用长指在她的手心上写:银针入穴,马上醒来,至于其他的从长计议。
其实这事不用刘默说,花月满也不想被扎,谁都知道疼的滋味不好受,但眼下她若是当真就这么醒来的话,就等于主动放弃了已经看见了光明的希望。
从长计议……说来简单,可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又谈何容易?
暗自咬了咬牙,花月满蓦地抛开了一切的顾虑,仅将一个字记在心里——忍!
大夫在夏侯淳与刘默的注视下,缓缓将最细的一根银针扎在了花月满的痛穴上,不过是才刚没入皮肉半寸,花月满便是疼得差点没喊出来。
若是这银针扎在了其他的位置上,可能一般人连个反应都不会有,但痛穴是最为敏感也是人体之中最为柔弱的软肋,哪怕是很细微的疼痛,都会在痛穴上扩大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如果可以动一动的话,花月满想她还会好过一些,毕竟可以通过其他的动作来缓解这种仿佛针尖划过骨缝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