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满靠在七巧的身上愁眉苦脸,一颗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瑶蓝帝比她还疼的看着那些碎裂在地上的古董花瓶,简直是可以用痛心疾首来形容,没人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几经周折的得到了这两样的奇珍异宝,如今可好,还没等他捂热乎呢,便是被摔成了一对的废瓷烂片。
刘默眼中一片坦然,笑得十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滑了。”
当然,他这一声的抱歉是对着花月满说的,在他看来,既然瑶蓝帝已经将这些个东西给了花月满,那就是花月满的,也瑶蓝帝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花月满心累的摆了摆手,转身在七巧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
不行了,不行了,面对如此凑不要脸之人,生气根本就是徒劳,怄气完全是和自己过不去,先都别和她说话,她现在需要静静……
刘默含着笑意的目送花月满上了马车,转身的同时,继续观赏起了抽筋断骨,挫骨扬灰的戏码。
瑶蓝帝心力俱疲的在一边陪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皇宫就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岂止是一个心痛了得?余光又再次瞧见了那碎裂在地上的古董花瓶,一口气没提上来,大有昏死过去的征兆。
刘默并不是一个懂得见好就收的良人,但他却是一个惯常以一还十的小人,无论瑶蓝帝如何的在一边头晕目眩的站不稳,他终是让这场闹剧进行到了最后。
日落时分,那几个已完全被剔除了骨头,只剩下一堆肉的老嬷嬷们,瘫软的在地上堆着。
而那些被侍卫们从棺材里扣出来的死人骨头,经过一系列的连砸带磨后,也终于成了一堆堆白色的粉末。
在刘默的微笑注视下,那些侍卫们掰开了老嬷嬷们的嘴,将骨灰尽数倒进了她们的嘴巴里,也不管那些老嬷嬷咽没咽进去,为了能尽快完成任务的侍卫们,都是拼命的往她们的嘴巴里塞着,以至于其中的几个嬷嬷,早已经不起如此折腾的噎死了。
刘默在宫门前所有侍卫心惊胆战的注视中,终是心满意足的悠悠转身,动作极其优雅的上了马车。
马车里,早已睡得天昏地暗的花月满,完全就不知道有人上了马车并坐在了她的身边,正做着美梦,带着七巧划船的她,忽然觉得有人挤了过来,自然是不满意的皱眉。
守在一边的七巧见了,吓得屏住了呼吸,生怕花月满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不过还好,等了半晌花月满虽一直皱着眉头表示不满,却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七巧谢天谢地的正要松口气,却见原本占据了马车四分之三的花月满,猛地翻个身,一条大腿直接架在了刘默的腰身上。
这,这……
七巧吓得直接用手捂住了脸,不敢再去看这要命的画面,哪知,她是捂上了眼睛,堵不住耳朵,就在她自以为眼不见心不烦时,只听花月满嘀嘀咕咕的开了口。
“七巧你说,一个和银子有仇的人,是要活的多悲哀……”
七巧登时觉得额前一群乌鸦一字飞过,她是无语,无奈,又怕的要死。
我说娘娘,您说梦话不要紧,关键是能不能别带上奴婢啊?奴婢是真的还想再多活几年,可不想吃不上今年的饺子。
刘默暂不计一旁吓得半死的七巧,扫了一眼完全没有睡相可谈的花月满,低低的笑了:“花月满,是不是在你看来,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能用金钱来衡量?”
他声音轻柔的几近诱哄,以至于意识朦胧的花月满想也没想的便又道:“不……应该是在用什么都无法估算出自己所受到的伤害时,金钱才是最好弥补的方法。”
刘默一愣,只听花月满又道:“瑶蓝帝那老狐狸既然往死了虐你,我总是要想办法让他肉疼一下的,瑶蓝帝还真是要感谢我这骨瘦如柴的小体格救了他,若是我健壮如牛的话,我铁定连他的内务府都一并搬出来。”
她这是在帮着他出头吗?
刘默淡淡的笑了,也许在她的心里,自己并不是全然没有位置的吧……
宫墙上,司慕冉笔直而站,看着那终是遥遥远去队伍,漆黑的眼似有什么在翻滚,在咆哮。
终是忍无可忍的他,轻轻的开了口:“沉毅,准备马车。”
沉毅微微皱眉:“主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都统府。”
沉毅似想到了什么:“主子万不可操之过急……”
司慕冉忽而苦涩且无奈的一笑,“若是再不急,她就真的回不来了。”
花月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朦朦胧胧的黑了下去。
安静的马车里,刘默面色平平的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着,七巧则萎缩在一边,像是怀里揣了个定时炸弹一般,小脸绷得紧。
见花月满醒了,七巧才算是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还跳动的心脏,魂归兮了。
“爷,客栈到了。”平稳前行的马车缓缓停靠,门外响起了福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