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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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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翘侧头想了想,点头道,“这位小姐不如谢小姐、傅小姐几个活络,倒也端稳,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她,总觉得有许多心事。”

心事?

罗雨槐皱眉,说道,“她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心事?”想着扶奕议亲,居然寻那样一户人家,不禁叹了口气。

那样的,才算是心事吧!

红翘“嗤”的一笑,摇头道,“小姐自个儿身份尊贵,又哪知道旁人的难处?”

罗雨槐瞪眼,问道,“什么难处?”转念一想,点头道,“嗯,她是庶出,想来受了旁人不少白眼。如今可好了,养在卫相夫人名下,也算是一府的嫡小姐,在户部入了册,也和我们一样!”

红翘连连摇头,说道,“小姐倒说的轻巧,哪里就一样?小姐是夫人亲生的女儿,上头哥哥姐姐自然宠着疼着。那位十一小姐说到底,也是个庶出,并不是卫夫人身上掉下的肉,她又岂会真心如待亲生女儿一样?”

罗雨槐听着,脚步不觉停下,说道,“你是说,她虽然成了嫡庶女,回到府里,还是会受旁人的欺负?那天,倒不见卫夫人将她如何!”

红翘摇头道,“小姐就不瞧,那卫相府的几位小姐,哪个是省油的灯?十一小姐得了夫人们那些礼物,她们岂有不眼红的?十一小姐年纪小,又是刚刚回府,又怎么争得过她们?”

罗雨槐吃惊,睁大眼睛道,“难不成她们敢偷?敢抢?”

红翘撇嘴,说道,“哪里用得着偷抢,就是明晃晃的去拿,十一小姐怕也不敢说个不字!”

罗雨槐闻言,细细琢磨片刻,点头道,“嗯,她来我们府上赴宴,竟然连备用的衣裳都没有一套,可见相府当真待她不厚,难怪姐姐临去,托我设法助她。”二人一边说,一边向后宅去。

莫寒月仍由靖国公府的马车送回,刚一进后园,就和卫盈莲迎面撞个正着。莫寒月福身为礼,唤道,“七姐姐!”

卫盈莲向她略一打量,冷哼道,“听说给你修院子,你倒好,自个儿跑去巴结什么罗四小姐,罗五小姐!”

莫寒月微微一笑,抿唇不语。身后夏儿不忿,说道,“七小姐,哪里是我们小姐巴结,是罗府的管家拿着罗五小姐的帖子亲自来请!”

不过是一句寻常的回话,听在卫盈莲耳朵里,就变成了炫耀,不禁心头大怒,指着她道,“哪里的规矩,主子在这里说话,你一个丫头插什么嘴!”

夏儿一噤,低声道,“才学几天规矩,就拿来吓人!”终究不敢再说,垂头退到莫寒月身后。

她这话说的声音极低,也只有莫寒月听到,不禁微微一笑。

卫盈莲听她嘀嘀咕咕,却听不清说什么,指她道,“你方才说什么?可是在骂我,有胆再说一次!”

夏儿低声道,“是你不许插嘴,这会儿又唤什么?”声音还是极低,不敢让卫盈莲听到。

莫寒月忍不住莞尔,上前一步,说道,“七姐姐,夏儿是说,妹妹刚刚回府,还不知道院子那边儿怎样了,不回去瞧瞧,却在这里吹风!”

卫盈莲疑道,“她果然如此说?”

莫寒月点头道,“是啊!”

卫盈莲侧头向她打量几眼,料想这么长一段话,不是这傻子掰得出的,狠狠向夏儿瞪去一眼,说道,“分明是不想你主子与我说话,好稀罕吗?”说完将头一甩,转身就走。

夏儿不敢大声顶撞,缩在莫寒月身后低声道,“你就稀罕,我家小姐被养成嫡小姐时,你就稀罕的不得了!”

此时卫盈莲已走出几步,又哪听得到她说什么,径直去了,莫寒月却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回身指她道,“日后见她避着就是,招惹她做什么?”

夏儿撇唇,说道,“难不成,她还敢打奴婢?”

莫寒月侧头向她深望一眼,叹道,“我虽然养在夫人名下,不过是因为得了个皇恩,终究不比嫡小姐,上次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虽然不比二小姐,在这府里总也是个得宠的,当真要将你如何,怕也不是不能!”

想到自己家小姐几乎被二小姐一砚台打死,夏儿吓的脖子一缩,说道,“小姐说的是,奴婢日后不敢了!”一边说,一边伴着她向自个儿住的院子里去。

穿过整个园子,远远的,就见自己的院子那边垒起高高的一堵灰墙。夏儿皱眉,说道,“怎么这样近,那边盖院子,我们如何歇息?”

莫寒月却心中暗暗叫苦。这堵墙,不但把她平日偷偷练功的林子围了进去,还将那扇后门围了进去,日后练功和出府,都已不再方便。

夏儿见她瞪着那墙不语,心中又觉担忧,连推她两下,唤道,“小姐!小姐!”

莫寒月“啊”的一声回神,问道,“怎么?”

夏儿吁了口气,说道,“小姐,方才奴婢也不过一说,想来匠人知道时辰,断不会在小姐歇息时动工。”心里暗暗担忧。以前小姐就怕见生人,如今隔墙这许多匠人,会不会惹的小姐发病?

好不容易才好了一些!

莫寒月见她一脸的担忧,轻叹一声,说道,“不打紧,我们嫌吵,就多在外头转转!”带着她向院子里去。

刚踏进院门,就见小康迎了出来,躬身唤着,“小姐回来了!”偷偷抬眼向她一瞧,又速速低下头去。

莫寒月眉端微挑,眸光向他淡淡一扫,径直向屋里去。

夏儿赶着小康问道,“这一日乱哄哄的匠人出入,你可看好门户?”

小康微一撇唇,说道,“咱这院子里,又能有什么东西值得旁人惦记?哪里还用看着?”

夏儿急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们是服侍主子的,这院子不管有什么没什么,我们都要看着。”

小康抿唇,低声道,“知道了!”

只这一会儿,就听正屋里莫寒月唤道,“夏儿,小康!”

二人忙应一声,齐齐向正屋里来。

莫寒月里间换过衣裳,仍外边花厅里坐着,夏儿很快奉上茶来。

小康见她默然坐着,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小小的身子,竟然带着一丝凛然,不禁吞了口唾沫,躬身道,“小姐!小姐奔波一日,想也乏了,奴才去给小姐烧水沐浴!”

莫寒月慢慢将手里的茶放下,微挑了挑唇,说道,“你知道我出府?”

她是从园子里被请去,小康留守院子,又怎么会知道她曾经出府?

小康一窒,脸色微白,躬身垂手,说道,“奴才……奴才见小姐去这许久,想来……想来……”话说半句,心里打一个突,已说不下去。

分明看不到她的眸子,却不知道为何,竟能感觉到她冷幽幽的目光盯着自己。

莫寒月淡淡接口,说道,“你见我许久不回,打听到我离府,所以,便在这屋子里肆意而为?”

“小姐!”小康大惊失色,“噗嗵”一声跪倒,颤声道,“小姐,奴才……奴才……”牙齿打颤,竟然说不出话来。

自己这位小姐,素日不要说管事,连句整话也不会说,可是今日被她一问,竟然觉得无形的压力,令他胆颤心寒。

夏儿自从入府就和他一道儿,此时见他吓的打颤,忙道,“小姐,有什么话慢慢儿说就是,小康怎么会肆意妄为?”

莫寒月垂眸,瞧着自己纤小的手掌,轻声道,“夏儿,你倒是进去瞧瞧,看里头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夏儿一愣,转头向小康望去,唤道,“小康!”听莫寒月说的那样肯定,小康又吓的如此模样,心里也已经不稳。

微微咬唇,并不向里屋去,而是上前推小康一把,低声道,“小康,你做了什么,这会儿招出来,也好向小姐求情!”

小康身子轻轻颤抖,却咬着唇,闷不吭声。

莫寒月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是自小儿的情谊,不过是借我吃一口饭罢了,往日我由着你们,你们也像外头的人一样,当我是傻子!”

听她把话说重,夏儿吃了一惊,忙道,“小姐,奴婢不是此意!”抬头向她一望,见她端端正正在那里坐着,手不动脚不抬,却偏偏有一股冷冽之气,不由轻吸一口凉气,不敢再说,向屋子里去。

小康脸色越发苍白,却死死的咬着唇,并不出声。

莫寒月倒也再不多问,只是端起杯子慢慢的抿茶,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

隔了一会儿,夏儿脸色苍白,匆匆从里屋出来,上前将小康一推,大声道,“小康,你……你竟然动小姐的首饰!”

莫寒月那几件少的可怜的首饰,还是因为两次出门府里特意给的,如今少下一件,她岂有看不出的道理?

更令她心寒的是,里屋的事一向是她管着,小康拿去莫寒月的首饰,有人追究下来,担罪责的可是她夏儿!

自己念着从小的情谊为他着急,他对她竟然没有一丝顾惜。

小康被她推的身子一晃坐倒,又慢慢爬起跪好,却垂着头,一声不吭。

夏儿大急,连声道,“你将小姐的钗子拿去了何处?还不快拿回来?”虽然惊怒,终究还是心软。

小康身子缩了缩,两只手紧紧抓住衣角,却将头垂的更低,仍然不出一声。

莫寒月静静的瞅着,见夏儿问不出什么,才轻声道,“小康,你有什么难处,这会儿说出来,或者还有得商量,难不成非得惊动府里?”

小康的脸色已白到透明,嘴唇颤了颤,却不说话。

夏儿大急,忙在小康身侧跪倒,连连磕头,求道,“小姐,小康素日不是个贪心的,奴婢细细问他就是,求小姐不要惊动府里。”说着又向小康连连催促,连声道,“小康,你倒是说话啊!你不要命了吗?”

身为奴才,偷盗主子的东西,送到府里,重则打死,轻则发卖。不管是哪一个,小康这辈子算是毁了。

小康咬唇,身子轻轻颤抖,显然是心中害怕之极,可是始终咬着下唇,默然不语。

莫寒月心中微觉失望,轻轻摇头,说道,“夏儿,你也知道,如今这院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也倒罢了,可是等那边院子一起,府里自然会再放人进来。如今他做出这种事来,不趁早打发,日后又要如何去管旁人?”

夏儿急道,“可是……可是……”想着这几年,小康和她一起,跟着一个傻小姐,受尽了旁人的白眼欺负,如今小姐刚好一些,眼瞧着日子有了起色,却要将小康发落,不由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只是连声道,“小康,你……你说……你说……”

小康听莫寒月说的冷漠,微微咬牙,抬头道,“小姐说的是,打发了小康,自然还会有别人进来。既然知道事情是小康做的,又……又何必再问?”

夏儿见他直认不说,竟然不肯求情,脸色更加苍白,颤声道,“小康,你……你怎么了?那年,我们受七姨娘大恩,一起立过誓,好生服侍小姐,如今你怎么了?都忘了吗?”

小康垂眸,低声道,“小康不曾忘,只是……只是小姐……小姐用不到我了!”

“你胡说什么?”夏儿大急,在他肩头连推,急道,“小姐几时说不用你,你可不要乱说。”

莫寒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是说,如今我养在夫人名下,日后自然有旁人来服侍。我屋子里进了夫人的人,再不会对你看重,你又是个小厮,眼看一天一天大了,断断不会一直留在我的院子里,是不是?”

小康听她竟然将自个儿的心思猜的一点儿不差,脸色白到透明,却紧紧咬唇,垂头不语。

这是默认啊!

莫寒月暗暗叹息,摇头道,“你想着,你身份卑贱,出了后院也不过是个贱役,不如趁现在还得便,捞些好处,是不是?”

夏儿听的一阵阵惊怔,见小康竟然不辩驳,脸色也跟着苍白,颤声道,“小康,你如今才几岁,纵然日后你不能跟着小姐,横竖还有好几年,难保没有旁的机会,你……你这会儿做这等事……”

那不是自己走上绝路?

“好几年……”小康听到她的话,终于有了反应,轻声重复,突然大声叫道,“好几年?什么好几年?我……我哪里有好几年可等?”

霍然抬头,向莫寒月望去,眼底全是绝望,颤声道,“前次小姐得了夫人们的赏,我……我也以为终究盼出了头,可是……可是……”话说半句,又说不下去。

“可是你家小姐终究是个傻子,任旁人将东西全夺了去,是不是?”莫寒月淡淡接口。

小康双拳紧握,额角青筋崩现,低声道,“是!”

夏儿大惊,失声道,“小康,你疯了!”

二人是小姐的奴仆,这样的话心里想想已是不该,此刻他竟然一口承认,那岂不是找死?

“糊涂!”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你跟着我多年,日后纵然不能留在后宅,我岂能不看顾你?而如今,你为了一点东西就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搭上性命?”夏儿大吃一惊,颤声道,“小姐,小康怎么会……怎么会搭上性命?”

小康的脸色白到极致,咬牙道,“小姐要重罚,奴才无话可说!”一副豁出去的神情。

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你只道拿我一些首饰是小错,大不了将你发卖。你可知道,犯了错的奴才,旁人就算买去,又能得了什么好?”

夏儿连连点头,说道,“小康,前些日子九小姐院子里的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偷吃一些点心,就被卖给了后街刘家,成日夜里被折腾的惨叫,连街坊都听得到……”

她话还没有说话,小康已经双手抱头俯在地上,连声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小康既做了出来,一力承担就是!”

“承担?你拿什么承担?”夏儿大急,连声道,“小康,那钗子在哪里,你拿出来,再向小姐求求情,再不做这事儿,只当此事从不曾有过,好不好?”

小康抱着头不动,声音却微微一顿,显然是有些迟疑。

莫寒月见他虽然知错,惊到如此地步,却不回头,不由轻声道,“小康,可是你有什么难事,需要用钱?”

小康身子一颤,慢慢直起身来,抬头向她一望,又低下头去。

夏儿一愣,脸上瞬间掠过一抹了然,忙道,“小康,可是康大叔身子不好?”

“康大叔?”莫寒月微微扬眉,向夏儿望去。

夏儿轻轻点头,说道,“康大叔是小康的爹爹,原是做漆匠的,前几年漆牌坊摔下来,摔断了腿,再不能做工,这几年,又……又身子不好。”

原来如此!

莫寒月轻轻点头,向小康一望,问道,“就因为康大叔摔伤,你才卖身为奴?”原来小康是他的姓氏,不是名字。

小康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夏儿替他答道,“小姐,小康家里,还有四个弟妹,全凭康婶儿替人家洗衣裳养活,那年实在没法子,小康才会卖身。”

小康听到这里,苍白的脸色反而涨的通红,低声道,“奴才受七姨娘大恩,立誓好好服侍小姐,可是……可是……”说到这里,终究露出些羞愧。

“嗯!”莫寒月点头,说道,“纵然是七姨娘买了你,也算不上什么大恩,难得你受这几年折磨。”语气淡淡,并不显喜怒。

小康身子微微颤抖,张了张唇,低声道,“总是小康对不住小姐,对不住七姨娘。”

夏儿见莫寒月疑惑,说道,“那时,康婶儿刚刚放出风声,董府的少爷就命人强买,康婶儿……康婶儿舍不得,又求告无门,正巧遇到七姨娘,求相爷买下来。”

“董府的少爷?”莫寒月皱眉。

夏儿道,“是吏部侍郎董大人的侄子。”

原来是那个纨绔子!

莫寒月轻轻点头。

吏部侍郎董伯懿有兄弟二人,侄子董诚是盛京城中出了名的泼皮,就连她上一世也曾耳闻。听说那少年小小年纪,欺男霸女不说,还喜欢虐玩娈童,如果小康被他买去,自然是被凌虐而死。

所以,他才会无怨无悔的跟着傻子十一,直到最近他爹生病?

莫寒月叹了口气,说道,“小康,你每月例银虽然不多,可总算也能给家里点添补。那钗子瞧着好看,却不值什么银子,如今你为了那么个东西,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说,日后谁又管你的家人?”

小康脸色顿时大变,摇头道,“不!不会的,府里给小姐的东西,怎么会不值钱?那么大的珠子,还有……还有那钗上的金子……”

“傻瓜!”莫寒月轻轻摇头,说道,“如今对外,我虽然算个嫡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不是个得宠的,给我的东西又岂会贵重?”

小康张口结舌,喃喃道,“那……那金钗……金钗竟是假的?”

莫寒月摇头,说道,“金钗虽然不假,可是却是中空的,并没有什么份量,那珠子就更不用提,不过是最寻常的珍珠罢了,最多不过十几文钱。”

“什……什么……”小康早已脸色惨变,整个身子慢慢软倒,喃喃道,“十……十几文……”想自己为了一颗十几文的珠子和稍许的金子,就搭上自己的性命,到头来,却不能相助家里,一时间,心头一片茫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夏儿也是脸色惨白,跪前两步,说道,“小姐,求求你,小康也是没法子,我们将东西要回来,让他认个错儿,就此放过他,好不好?”

莫寒月微微一默,抬眼瞧着小康,唤道,“小康!”东西事小,可是自己身边儿的人不能一心,却不能留下。

小康身子一震,却微微摇头,哑声道,“东西……东西……没……没了……”

“什么没了!”夏儿大吃一惊,抓住他肩膀连摇,急道,“我们出去不过半日,你守着院子又没有出府,怎么就没了?”

小康咬唇,默然不语。

莫寒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自然是有人替他传递,只是能不能传到康大叔手里,就不知道了!”

能替他传递东西的,必是这府里的奴仆,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小康身份卑贱,又有几人会真心帮他?

小康霍然抬头,失声道,“不……不会,德子答应……”话一出口,惊觉失言,忙急急闭嘴。

“德子?”莫寒月扬眉,说道,“想来也是他告诉你我出府。”

小康身子大震,爬前几步,抓住莫寒月裙摆,求道,“小姐,奴才知道难逃一死,可是……可是若连累德子,我家里……我家里……”说着,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

莫寒月皱眉,说道,“德子也不过是一个奴才,你怕他做什么?”

夏儿也听的脸白,轻轻摇头,说道,“小姐不知道,这个德子是府里金管事的内侄儿,若是拖出了德子,那金管事……金管事……”

“金管事会难为小康的家人?”莫寒月皱眉。

夏儿轻轻点头,说道,“小姐不知道,这边几条街上,所有的店面、生意都是相府的,金管事要难为谁,只要……只要放一点风声出去,这人就再也别想在这里混到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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