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我只恨你，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难道你觉得我也会像他们一样逼你吗？还是你不想让我为难，才故意避而不见？为什么不相信我能处理好呢？”战天钺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四爷……”洛无远还是追了出来，不叫皇上，只以平常的称呼。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洛家出了这个败类才让你这么痛苦，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当时就该听老爷子的话杀了她！”洛无远咬牙道。
战天钺慢慢转过了身，平静地道：“别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也有错，我就错在抓到玄妙的时候没有一掌打死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决不会手软！”
“四爷，你放心，就算我的孩子会丢了命，我也不会牺牲嫂子的，我洛无远不会做这样的事，否则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洛无远诚恳地看着战天钺。
战天钺也看着他，许久才抬手按到他肩膀上：“我不想你的孩子有什么事，虽然我还没见过他，可是我知道失去他的痛苦，无远，你也别怪彭韵，她只是爱子心切，很多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像她这样做的！”
这话不能安慰无远，因为他不能以这样的理由为彭韵开解，想了想，他道：“四爷，我们还是来想办法，看看洛轻言会藏在什么地方吧，尽快把她找出来，才能解决一切问题！”
“嗯，你和无遥商量着，有什么进展通知我，我先回去了，也许你嫂子也回去了！”
战天钺告辞了洛无远，回到了皇宫，沐行歌没回来，他就坐在御书房里一人静静地坐着，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觉得自己的心空空落落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填满。
不知不觉就坐到了天亮，当太阳光透过窗射到书桌上时，他被惊吓似地抬起眼，下意识地走了出去，径直就走到了御花园中。
建兴和随身的公公疑惑地跟着，看到战天钺走到御花园中就站住了，目光看向通往宫门口的
方向。
他的脸被太阳照着，看不清表情，几人也陪着静静地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走来了几人，战天钺一见就站直了身体，看着为首的那人一步步走近，他突然觉得自己能嗅到花香了，周围的一切突然就清晰起来。
“一大早站在这做什么？早膳用了吗？”沐行歌微笑着走过来，开口就关心地问道。
“没，这不是在等你吗？你用了吗？”战天钺问道。
“没，我想你会等我用早膳，所以没用，我们去用早膳吧！”沐行歌向他伸出了手。
战天钺毫不迟疑地握住了她的手，转头道：“建兴，通知他们传早膳！”
建兴点点头，转身走了，虽然心里百般叹息，可是这两位主子之间奇怪的事太多了，他已经习惯不去管不去问。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这御花园你的花匠打理的很好！”沐行歌边走边夸道。
战天钺微微一笑：“你喜欢什么花，回头让他们多种些！”
“我喜欢星星草，可惜这里没有！”
“那什么地方有，我让他们去找来种，整个御花园都种上星星草，以后你出门就能看到！”战天钺宠溺地道。
“不要，都种一种花，那御花园岂不是很单调，我还是喜欢这种万紫千红的感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花草，没人提昨晚沐行歌的失踪，战天钺不问，沐行歌也不主动说，似乎她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自己的暂时失踪也不需要向谁解释。
等来到饭厅，宫女们已经上好早膳，玄霜她们按照沐行歌的惯例不侍候，都去自己用膳，屋里就剩下战天钺和沐行歌。
“喜欢吃什么？我给你端！”战天钺体贴地道。
“那个……那个……”沐行歌用筷子指了指，战天钺就端了过来，陪着她只吃这几种，对其他的动也不动。
两人静静地吃着，等吃完，沐行歌摸了摸肚子笑道：“吃的好饱，我们再去御花园走走吧！”
“好！”战天钺起身，又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御花园走去。
“我来了两天了，还没见到战颜夕呢，她不是故意躲着我吧？”沐行歌随口问道。
战天钺淡淡地道：“你才来我就打发她去看六妹了，免得她又惹事生非！”
“呵呵，你总不能让她一直躲着我吧！外面的人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我容不下她呢！”沐行歌调皮地一笑。
“谁敢说你半句不是，我就斩了他的头！”战天钺霸道地道。
“啧啧，好凶，这天下谁人背后无人说啊，说我的更是不在少数，你能斩的了多少！”
“不管，反正我听见就不会放过他！”战天钺牵着她上了台阶，垂眼看到她的肚子就问道：“怀孕很辛苦吧，以后肚子大了肯定更辛苦，你想想，后面的几个月想在哪养胎，我去陪你！”
“你有那么多时间吗？”沐行歌随口道。
“没有也要挤出来啊，天大的事也没你和孩子重要，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想看着他出生！”战天钺道。
“还有几个月呢，这事以后再说吧！”沐行歌在石栏旁站住，从这里能把整个御花园都收尽眼底，战天钺挑了一个欣赏的好地方。
花香鸟语，阳光又好，如果外面的世界也像御花园里的风景一样美好，那就好了。
“天钺……”
“小歌……”
两人同时叫对方，叫出来后都一愣，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刚才的平静已经结束了，他们该面对现实了。
“你先说吧！”沐行歌一笑道谦让道。
“你先说！”战天钺也谦让。
沐行歌本来到嘴边的话被这一打岔就说不出口了，勉强一笑：“你说，你是男人，我理该让你！”
“不是一直都是我让着你吗？我也不在意再让一次！”战天钺面无表情地道。
“好吧，那我就说了！我决定去交换无远的孩子！”沐行歌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战天钺盯着她，这结果完全
在他的意料中，他也不惊讶，只是冷冷一笑：“好伟大……”
三个字，把他的怒气，失望，痛心全表达出来了，倒弄得沐行歌准备好说服他的话全说不出口，怔了一下，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不会让你去的，就像你说的，我是男人，遇到事情如果只会让女人去承担，那我还算什么男人！沐行歌，你给我听好了，从这一刻起，你不准再踏出皇宫半步，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我愿意一辈子侍候你，也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战天钺狠狠地道。
沐行歌一听这话就笑起来：“你舍不得的……战天钺，别说你自己都不相信的狠话，特别是对我，你知道我根本不会相信的！”
战天钺绷着脸：“不信那就试试！”
“行了，别说这些狠话了，我已经想过了，我的方法是最好也最有效的，我去，不但能换回两个孩子，还能阻止他们进一步的杀戮……天钺，别不相信他们做不出那些事，他们做的出来的！”
沐行歌握住了战天钺的手轻轻抚摸着：“我快做母亲了，所以我更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天钺，如果我去能让那些孩子安全地活着，我应该去做！”
“你知道不知道你去了会有什么后果？你可能再也回不来……”
战天钺忍了一夜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他甩开沐行歌的手走到一边吼叫道：“你想过我的感受没？你知道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怎么办？孩子呢？别人的孩子可怜的，我们的孩子就不可怜吗？他们至少还能出生看看这世界，我们的孩子，谁给他这个机会？”
“天钺，冷静！”沐行歌走过去，按住了他的手，蹙眉道：“为什么要想的这么悲观？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危险，每次不是逢凶化吉了吗？你为什么就不想着，我能平安地回来？”
“一万次幸运不代表一辈子幸运，小歌，只要有一次出错，就永远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是我悲观，我就怕这万一……”
沐行歌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坚定地道：“没有万一……我比你更想要这个孩子平安地出生……我已经错过一次做母亲的机会，我不想再错过！战天钺，相信我，我一定能活着回来！”
“小歌！”战天钺抓住她的手，痛苦地闭上了眼：“是不是我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就算我关着你，你也会逃出去做这件事的，对不对？”
“你很了解我！”沐行歌苦笑。
“我如果跪下来像彭韵一样求你，你会改变主意吗？”战天钺猛地睁开眼，恶狠狠地道。
“哈哈……”沐行歌大笑起来，摇头道：“你别戏弄我，战天钺，你怎么可能下跪呢，就算你想跪，我也不许，我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像娘们一样动不动就跪呢！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既然无法改变我们被要挟的事实，那就勇敢地面对。我们不该纠结在去不去的问题上，而是要去想好应对的措施，只要想好对策，一定不会有事的！”
“再好的对策也会有出意外的时候，拿你的命去赌，我做不到！”战天钺固执地道。
“就赌这一次行不？咱们一次把问题全解决了，以后就能安安心心地生活了，否则还有更多这样的事发生……西溱，甚至是北俞，鬼方……战天钺，我不想每次都要被威胁，我不想一直提心吊胆地去防备！你懂吗？”沐行歌劝道。
战天钺矛盾地看着她，她说的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可是这些烦恼还是不能和她的生命相提并论。
“战天钺，让我去吧！我相信你有能力保护我！也请你相信我，我会爱惜自己的生命，会尽一切努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沐行歌踮起脚尖，双手捧着他的脸，恳切地道：“我爱你，我爱我们的孩子，为了你们，我一定要活着！让我们这次把问题全解决了，我就答应你，后五个月留在西溱养胎，在西溱生下我们第一个孩子……”
这是天大的诱惑，想着以后不用再朝朝暮暮，可以和她相处那么长时间，战天钺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