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人找着了没有?”年倾欢瞧胡来喜回来回话,紧着就问。“已经出动了两拨人,京城才有多大,筱丽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能去哪儿?”
胡来喜脸色不大好看,因为事儿没办好:“回娘娘的话,的确已经出动了两拨人,可四处找过,到底还是没有肖姑娘的消息。而且奴才也着人仔细打听过,肖姑娘的夫家从前毕竟显赫过,巴结的人多,仇家倒是少。只是因为这次犯罪,家里的奴才也跟着受了牵累,也着实连累不少人,一时间又无从查起。”
年倾欢点了下头,也明白此事不是那么好办:“本宫以为,他们拿住筱丽,必然是有心思的。绝不会平白无故就要了筱丽的命。既然他们有所求,筱丽这几日就一定不会有性命之虞,不管怎样,你们继续去找。”
“奴才明白。”胡来喜弓着身子退了下了去。
乐凝道:“娘娘,天色也不早了,不然您早点歇着吧。今儿才从圆明园回来,舟车劳顿的。”
“筱丽是懋嫔的命根子,人这么不见了,姐姐一定五内俱焚。我怎么睡得着。”年倾欢总以为,这件事情一定就是有人存心不良,而寻仇的可能性很大。总不至于好端端的一个人,出了宫去上坟,就被山野贼寇捉住,当了压寨夫人吧?“不管怎样,若是天明还没有消息,便只好去惊动皇上了。”
花青见贵妃还是不愿歇着,便道:“娘娘有所不知,近来八阿哥喜欢上了咱们宫里特制的乳黄酥,吃着可带劲儿了。奴婢说娘娘您的手艺最精妙,明早一准儿做好了给八阿哥送过去。咱们八阿哥可盼着呢。若是娘娘今晚不好好歇着,明儿精神不足,八阿哥可是要失望了。”
一听这话,年倾欢便笑了:“是啊,本宫不能对福惠食言。那就早点歇着,明儿也早点叫起我。”
“知道了,娘娘。”花青与乐凝异口同声道。对宫里的许多人来说,这都是个不眠的夜晚。
翌日一早,年倾欢便端着自己做的乳黄酥送去了阿哥所。福惠虽然没有叫一声额娘,却吃得津津有味。总算也是个好的开始。年倾欢又仔细吩咐了照料福惠的乳母画眉几句,才匆匆的往景仁宫去。
花青有些不解:“娘娘,皇后身子不适,原本是可以不必去请安的,您又何必一回宫就急着过去。”
年倾欢微微一笑,神情随和:“皇上让本宫摄六宫之事,这后宫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本宫瞧呢。那些妃嫔自然可以不去给皇后请安,可倘若本宫不去,皇上必然心中不满。到底景仁宫那一位,才是正经的皇后。”
自然是明白贵妃话中的深意,花青点了点头:“是奴婢太肤浅了,忘了这宫里行事从来都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
“是啊。”年倾欢勾起唇角:“你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哪怕是皇后,也根本不可能由着性子来。既然每个人都活的这么言不由衷,习惯了也就好了,日子总得过下去不是么。”
“给贵妃娘娘请安。”
这声音听似很甜,也十分熟悉。年倾欢顺势抬起头看一眼阶梯上行礼的宫婢,不免一笑。“本宫说是谁呢,原来是皇后身边的映蓉啊。”
映蓉淡淡一笑:“奴婢能有幸一直侍奉在皇后娘娘身边,乃是奴婢的福气。娘娘里面请。”
“福气也的确是有。”年倾欢不咸不淡道:“从前一直是你侍奉皇后最得宜,后来换了映梦,没想到她这一走,你又得脸了。你们两个之间,自然是你更有福气一些。”
心里发恨,但是映蓉没有表现出来:“奴婢只求皇后娘娘不嫌弃,能长长久久的陪伴在娘娘身边便是万幸了。”
就着乐凝的手走了进去,年倾欢只瞧见景仁宫颇为萧条的庭院。往日的姹紫嫣红,变成了枯黄颓废之色,正在这春夏的好日子,不免让人想起了秋日的萧条。“皇后娘娘一贯喜欢花花草草,只怕现下也没有心思打理了。只是这些终究看着不好看,让花房送些好的花品来更换。想来多看看生机勃勃的鲜花,娘娘的病情也能好得快些。”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着人换最好的来。”花青温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