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没想到会招致这样的无妄之灾,自然是咬死了都不肯松口的。“皇后娘娘明鉴,奴才当真冤枉。奴才身份低微,哪里敢生出如此邪念。何况熹妃娘娘心中只有皇上,一心效忠皇上,是不会做出如此失德之事,这一切都是旁人用心安排设计陷害,娘娘,奴才与熹妃娘娘当真并无半点不清楚之事。”
说真的,年倾欢心里有些没底,这肃宁到底是皇后安排的人,还是无辜卷进来的人,到此时也见不得分明。且即便他当真无辜,皇后为求能让熹妃死无葬身之地,也必然会想方设法的威逼利诱,万一若是让皇后寻到了什么机缘,致使肃宁改口,那熹妃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如此一想,年倾欢当机立断,道:“皇后娘娘,这侍卫既然声称自己被人下了药才会迷失心智,不如请御医前来瞧瞧?”
“方才贵妃不是着人去请宋御医了么!”静徽明知道请不来宋青,故意道:“他是你的人,他的话你自然会信。只是本宫料想他身为御医,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奴才,胡言乱语,诋毁旁人,应当是实事求是的。”
“皇后娘娘忘了,方才胡来喜回了话,说没有找到宋御医。”年倾欢知道皇后会装糊涂,虽然气氛,却警醒着自己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臣妾以为,不如从太医院请几位御医一并过来,仔细诊脉。看看肃宁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另外,那**香也要仔细查验,臣妾想着,宫中不许妃嫔擅用迷药迷香迷惑圣心,这东西进来,必然有不为人知的渠道,总不是平白无故掉进熹妃的宫中。另外,除了在场的几位宫嫔瞧见过熹妃与肃宁于御花园中行走,便再没有旁人发觉有什么不妥,臣妾觉得这些不足为证,不如打发她们散去。待到事情查明再另作打算为好,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静徽笑了,唇齿之间满是淡漠如霜的笑意。“贵妃不亏是从府里就打理琐碎事儿的,一应的事情安排的条理分明,本宫如何能不肯。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如获大赦一般,宋代柔连忙跪着福道:“臣妾告退。”
其余几人也随着懋嫔一并福身,却唯独云贵人例外。“皇后娘娘,臣妾想起一件事儿来。那一日,懋嫔的侍婢怜蕾说过,某一晚经过永寿宫的时候,瞧见了些西洋景。似乎就是与熹妃、肃宁有关。”
“哦?”静徽轻瞟了懋嫔一眼:“你是否还有什么没说的?”
宋代柔的心猛地一揪,只想责备云贵人多事。但既然皇后问了,她就不能不开口。“臣妾不过是经过永寿宫,想去讨杯茶喝。但见侍卫一并往宫里去了,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没有踏足。如是而已。其余的,臣妾一概不知。”
最后一句话,似乎有些急着撇清自己的意思。年倾欢心里禁不住觉得懋嫔有些怪怪的。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也不好多问。
“好,那你们都下去吧。”静徽摆一摆手,沉着脸色道:“这件事情,本宫不希望从你们口中泄露半个字出去。这关乎到皇上的颜面皇家的尊严,你们晓得轻重对么?”
“臣妾遵旨。”几个人齐齐的答了话,便缓缓的起身,倒行几步,随即匆匆离去。
汪泉这时候轻咳了一声,引起了皇后的注意,随即道:“皇后娘娘,奴才有些事儿要禀明。”
“你说吧。”静徽平静以待:“已经坏成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儿!”
“娘娘,您可还记得,前几日,熹妃娘娘请安来迟,说是近婢磨溪姑娘崴了脚耽误了时辰。”汪泉弓着身子,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且格外清晰。
静徽略微点了下头,转首看一眼贵妃:“想必除了本宫,贵妃也应当记得。只是这件事儿有什么不妥?”
汪泉道:“当日没有发生这些事儿,奴才不敢妄加揣测,也没有想那么多。现在想起来……”话锋一转,他连忙道:“那一日奴才正好当差经过神武门,守卫说永寿宫的侍卫首领入宫极早,还带着喷香的糕点。奴才一时好奇,就多打探了两句。后来得那人便是肃宁,他经常早于当值的时辰入宫,且每每都带着糕点,奴才心想,这糕点必然不是给自己当值的时候享用的。必然是……”
后面的话汪泉不敢说,只是眼尾瞟过跪在地上熹妃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