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皇后嘻嘻一笑,佳甜俏皮道:“皇嫂莫怪佳甜贪心,夫妻和顺,多子多福,都是佳甜的心愿。”
饶是宽厚的笑了笑,静徽连连点头:“自然是极好的,天下间的女子无不是如此良愿。只是,并非所有的女子都如佳甜你这般有福气。凤冠霞帔加身,大红花轿迎进门,这样隆重的婚娶只有正妻才配,所以好好惜福,好好的过你的日子。懂了么?”
显然这话是说给年贵妃听的。在场之人都明白皇后的意思。
佳甜咯咯的笑着:“皇嫂叮嘱的是,佳甜明白了。”待林嬷嬷替她簪上了皇后送的金簪,她又笑嘻嘻的牵起了贵妃的手:“若佳甜能得夫君,如同贵妃嫂嫂得皇帝哥哥同样的爱重,那就此生无憾了。”
年倾欢很敏锐的捕捉到皇后眼底的冷意,只是柔柔的笑了:“好妹妹,时候不早了,该让嬷嬷盖上盖头,上花轿了。”
“是。”佳甜同样是柔柔的笑了,再度朝皇后福身。“佳甜拜别皇嫂,拜别贵妃嫂嫂。”
一行人,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佳甜上了花轿。紫禁城的宫道上,沿途不满了各色的娇花,点缀着这样喜庆的气氛。目送了公主的婚轿远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无线的奢望,似乎心也跟着走出了这四面红墙的禁宫一般。
“大喜的日子,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年倾欢见皇后迟迟不走,必然是有话说,索性先开了口。“这段日子,臣妾知道您照顾福惠辛苦,心浮气躁,多少有些不顺心。只不过福惠吉人天相,皇上又将娘娘种种的好处看尽眼底,自然算得上是宽慰。臣妾不明白,今日这般,娘娘您又是所为何事?”
静徽凝视年倾欢的眉眼,脸色逐渐的冷下来:“年羹尧入京,年家是风光无限啊。贵妃身为年大将军的妹妹,自然也是风头正劲的。可有件事情,贵妃怕是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吧。宫中何来的天花恶疾?好端端的公主与福惠为何会染上这病!”
“这事……”年倾欢慢慢的仰起脸:“臣妾不瞒皇后娘娘,臣妾当真不知情。”言外之意,若是自己有了铁证,还会容许她猖狂么!
“那本宫就来告诉你。”静徽的脸色威严之中透着些许得意:“年羹尧大军归京,途中不知沾染了什么。现下回京的将领之中,许多人将这恶疾带回了京中,牵累了自家幼子不说,就连京中的百姓也跟着遭殃。”
心里十分震惊,年倾欢当然不信这是真的。但从皇上煞有介事的姿态上来看,似乎也并非是儿戏之言。“敢问皇后娘娘如何得知?”
“你当然不知道本宫如何得知了。这些日子,都是本宫在养心殿侍奉皇上批阅奏折。”静徽慢慢的转过脸去,不再看年贵妃的表情。“皇上为此事也颇费了一些精神,毕竟年羹尧平定西陲有功,皇上自然不能让他的将领极其家属备受病痛折磨。又是派御医去瞧,又是赐药,这还不算,还要为贫病之中的百姓谋福祉,让他们也能安然无恙的挨过这恶疾。”
京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年倾欢竟然从未有过耳闻。若非皇后提及,她以为仅仅是宫里有这两例,好了便是除干净了。
对上贵妃难以置信的目光,静徽又是得意而笑:“贵妃不知情,并不怪你。毕竟这些日子,皇上为这些事情劳心,没有去瞧你。想来,也是皇上怕妹妹你忧心,不愿意再使你心烦。这样要是极好的。皇上最疼爱妹妹了,难得妹妹这些日子的清静。眼下和硕易安公主出嫁了,八阿哥的病也好利索了。这宫里又要恢复以往的风平浪静了,本宫在想,年羹尧述职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或许是时候离京,赴西陲继续为国效命。”
年倾欢忽然有些吃不准了,到底天花恶疾之事,是不是皇后一手安排的。倘若是,皇后又怎么能这般手眼通天的,从哥哥的营中就开始做这样的筹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激灵的年倾欢浑身发冷。
“本宫怎么瞧着,年贵妃的气色不大好啊。今儿可是和硕易安公主的好日子,妹妹可别给皇上添堵,别给公主添堵。”静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阳光下银光闪闪的嫩叶:“贵妃也要擅自珍重啊。娘家的光环的确能让你扶摇直上,稳居贵妃的宝座,却不能保佑你丰衣足食,安泰安康,到底身子还是自己个儿的。”
“皇后娘娘这么说,臣妾可就听不明白了。”年倾欢的脸色慢慢的恢复了方才的喜悦,看上去并没有多么的不自然。“臣妾的身子好不好,的确不是娘家能左右的,许也不是臣妾自己能做主的。可臣妾是否丰衣足食,是否安泰安康,从来都是臣妾自己说了算。”
“哦?”静徽以帕子拭了拭鼻下:“本宫就是喜欢贵妃这种自信,自信过了头,自负的让人想笑。”
“臣妾就是喜欢娘娘的直话直说,听着就叫人舒心。”年倾欢还以颜色:“可惜,太多时候天不从人愿,不是心里想着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臣妾不敢觊觎太多,也求皇后娘娘别奢望太多。否则到时候事与愿违,臣妾怕皇后娘娘您凤体又该违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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