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俞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要是做了皇后,就要一直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这不适合你!不如嫁给我,安安稳稳做你的诺夫人,我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她们都很善良,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等我们成了亲,你给我生孩子,我们一家人好好地生活,这不好吗?”
拓跋霜反问:“要是我不肯呢?”
诺俞放开了她,微笑:“不肯我也不会勉强的,我喜欢的是心甘情愿。虽然你骗我时很温柔,可是我更愿意和真实的你相处。偶尔发点脾气,不高兴了就像以前见到我对我大嚷大叫!那样比温柔的你更可爱!”
“你肯放我走?”拓跋霜疑惑。
诺俞点了点头:“我再无情,也不会对自己的女人下手的!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只是拓跋正留下的人不可能让你带走!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这一生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你就甘心这样过一辈子?你本来可以做皇上的!”拓跋霜不甘心地叫道。
“你窝囊!”拓跋霜气恼地骂道。
诺俞嘿嘿笑起来:“人各有志,你说我窝囊也好懦弱也罢,我都不会生气的!霜儿,你还小,还不够成熟,不想嫁给我就出去走走,看看这世界有多大,你就会知道你原来居住的王府只不过是这世界很渺小的一角,你和我都不过沧海一粟……你看,那些冤死的士兵,有些还没你大,生命却如昙花一现,你和我褪去了身份,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想回来,我可以等你一年……嘿嘿,不是我小气,我母亲早渴望抱上孙子,她年纪大了,我一直不能在身边尽孝,这唯一的心愿我是必须满足的!”
他退后两步,整了整自己的铠甲,对拓跋霜点点头:“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我要去做事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
拓跋霜看着他转身大步走了下去,那笔直的双腿迈着有力的步伐在一步步离她而去,拓跋霜突然有些心慌,似乎这一走,两人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这人会完全消失在她生命里……
这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和诺俞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受了委屈一人哭泣,这个大老粗递了块糖给她,说“心情不好,吃块糖就会好了!”
那次,她把糖砸在他身上,骂他会不会哄女人,不是该递帕子吗?
他苦了脸道:“帕子那玩意是娘们才带的,我从不带那种东西!”
她有次和阗王的妃子吵架,被阗王扇了几个耳光,脸肿的像猪头,被关在柴房里,没人给她送吃的,是这大老粗悄悄给她送了一笼包子。热腾腾的包子,是她最爱吃的酒楼做的。
那时她问他:“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就帮我杀了她们……”
他说:“女人不该把打打杀杀时时挂在嘴上,杀人更不应该,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我们要是受点委屈就杀人,那天下不乱了!”
她骂他窝囊,他只笑了笑走开了。
记不清自己骂过他多少次窝囊,可是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即不奉承她也不疏远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能及时出现……
一点一滴,以前不注意,习惯了这人的存在,可是要是从此后这人再不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她还能靠谁呢?
拓跋霜看到诺俞快消失在楼梯口,心更慌了,蹬蹬地跑过去叫道:“姓诺的,你把我的人都带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诺俞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她,一笑:“那些不是你的人,你要是想要你的丫鬟,我可以把她们送来给你,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她们对你忠诚!”
拓跋霜怎么会不知道呢,所谓的丫鬟都是阗王妃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她一个庶女,哪有对自己忠诚的人。
“那你让我去哪?”她有些无助地叫道,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哭音,刚才气焰嚣张,要夺了拓跋正的天下的雄心壮志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有些清醒了,她的嚣张,她的自信都来源于这男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到他会帮自己,她就底气十足,现在他放手,她就如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
诺俞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许久才张开手臂道:“我怀里……不想离开就到我怀里……”
没有多余的话,诺俞还是他一贯的风格,可是这简单的话却让拓跋霜一瞬间鼻子发痒,看着那张开的双臂,那健硕的胸膛,她有种感觉,似乎投进去自己的人生就会有天翻地覆的转变……
她不用再算计别人,也不用担心别人再欺负自己,这男人不会花言巧语,可是却会用行动护着自己。
她只要走过去,就可以拥有这一切!
拓跋霜回头,看见楼下远处浓烟还没散去,那些士兵还有仓惶不知所措的宫女太监还在奔跑着,地上有很多尸体,分不清敌我……
转头,再看诺俞张开的手臂,拓跋霜不再迟疑,飞跑过去投进了他怀中。
荣华富贵都如过眼云烟,权利王位都是水中花,她没那个能力去留住,就抓住眼前这
个男人吧!
两人相拥着,一起看向远处,拓跋正早已经跑远了,诺俞不担心,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剩下的就让其他人去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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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拓跋正大伤元气,临时的王城也回不去了,只好投奔赵天泽,想借用赵天泽的力量打回来。
可是,赵天泽也没比他好多少,派去大屯的关洛飞,在离大屯百里处安营扎寨,拒不去支援熙乾明,还吞并了赵天泽派去监视他的人马。
熙乾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死守大屯城,最后终于抵挡不住,弃城而逃,此时,关洛飞在赵天澜的支持下带兵杀进了大屯。
大梁的兵马在和熙乾明相持这些日子早已经被拖得人马疲累,被关洛飞捡了便宜,打的一败涂地,退出了大屯。赵天澜和关洛飞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把大梁的兵马赶出了沧焰,大梁得到的城池就理所当然地归了赵天澜。
而熙乾明,在弃城逃亡的路上遇到了拓跋的人马,这支队伍全是精英射手,熙乾明和他一心扶持的儿子在被乱箭射死,尸体被这支队伍送回了沧焰边关,被挂在了白芷和白将军墓前的树上。
熙乾明手下的人马全被关洛飞收编了,关洛飞还在言铮的指点下,找到了熙乾明暗藏的财物,这笔钱他留了一半,剩下的全交给了赵天澜。
不是关洛飞贪心,而是言铮说过,在钱财和权力面前,没人是不会变的,如今的赵天澜谁知道会不会比赵罡,赵天楚更好呢,留了这笔钱财,他和肖北也能自保,还能以自己的方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关洛飞毫不内疚地留下了这笔钱。
就在关洛飞拿下大屯的第三天,春风楼传来了一个消息,谢淑岚的孩子没了,是谢淑岚自己吃药滑掉的。
关洛飞听到后默然不语,他不会怜悯这没出生的孩子,因为就算生下来,这孩子也不会有好结局的。谢淑岚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借这举动自保。
只是,她能保全自己吗?关洛飞很怀疑。
又隔了几天,春风楼又传来了一个消息,谢淑岚失踪了,赵荀死了。
关洛飞闻言叹了一声,当年害了白家的人,熙乾明死了,难道谢淑岚还能活着吗?只怕,此时谢淑岚的尸体也高挂在白芷墓前了。
拓跋言不会放过他们的,一个个都要为他们做的恶付出代价!
关洛飞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当面问谢淑岚,为了一时的任性,弄到自己这样的结局,她后悔吗?
又隔了几日,春风楼给他送来了一个小包袱,关洛飞一见就怔住了,心跳加快,这就是他寻寻觅觅想要的结果,可是真的来了,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打开……
仿佛那是一块火碳,他碰到了就会灼伤自己,或者颠覆自己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