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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朕今日要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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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他们之前的凶猛势气,如今已是偃旗息鼓。”

“而据可靠消息称,孟竺已下了军令封锁军营,一兵一卒都不得随意进出军营。如此反常行为,根本就不符合孟竺向来的行事作风。”

说完,陈庭申已从衣袖中掏出了折子以双手举过头顶,准备呈给容辛。

在容辛的眼神示意下,庄羽走下高台取走了陈庭申手中的折子。

展开折子,容辛在仔细审阅了一番后,才蹙眉缓缓道:“陈庭申,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老和朕绕弯子,朕没那个心情。”

此刻,陈庭申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列队中神色淡然的容修。自他从刑场上被皇上以圣旨急招回宫后,便在这金銮殿上始终一言不发。

收了目光,他再度扬声而语,“皇上,并非是臣不想说,实乃是臣已把知道的战况都禀告给了皇上。就目前来看,孟竺所统领的大军暂不能对月落府有任何威胁。”

“不过,剩下的所有战况恐怕也只有宁王知道了。皇上若听宁王一言,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听着陈庭申的一番言语,容辛顿时便觉他替容倾说了好话,却还不留一点痕迹。

这姜果然是老的辣。

虽然此番,月落府的危机已暂时解除,但孟竺一日还在,便如芒刺在背。而北曜国的边境,亦是一日不得安生。

毕竟现在,已是今非昔比。国库空虚,加上寒灾不断,若是两国真的开战,只怕北曜必会损失惨重。

而且近几年也不知怎的,东离国竟是倍出能人异士。每每在一些小战役中,他们都能轻松获胜,抢得不少北曜百姓的东西回去作为战利品。

因此,在边界上居住的人们,那日子的困难程度也是可想而知。

沉默了半响,容辛才将目光轻轻转向了微垂着头的容倾,沉声道:“容倾,你为何私自离开大军?”

言语间,他同样看了一眼静立在列队之首的容修,“就算是有隐情,你回到盛京之后为何不进宫向朕禀报军情,反而是先去了刑场?”

“莫非就为了区区一名女子?还不快原原本本将其中的缘由道来。”

这时,容倾才抬头看向了高台上的男人。眼中的流光缓缓一聚,他凝声开了口,“正如父皇所知,儿臣虽擅自离开了边境大军,独自率了小队精兵赶回盛京,但也实乃是不得不这样做。”

“这一次率军出征,儿臣险些被困山谷死于非命。但这并非是孟竺谋略过人,而是有敌军的奸细混入了北曜的出征大军中。”

眉间一拧,他继续道:“因此人频繁的将大军对战计划泄露给敌军,才致使我军一直在迎战中陷入被动局面。”

他此话一出,众大臣皆个个面若惶恐,北曜国大军中所有的士兵与将士都经过了严密的筛选。

能泄密作战计划的人,便不仅仅是士兵这般简单了,他很有可能是在军营中有着极高官职的将军。

而此番,因是宁王第一次率军出征,所以皇上事无巨细,甚至连下面将士的调任都亲自过问。

可在这般严密谨慎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混入通敌间隙,难道…

就在众臣纷纷揣测,容辛满眼震惊的情况下,容倾敛了眸光,继续道:“父皇且放心,儿臣已抓到了潜伏在军中的奸细,甚至他还交代出了另外一名更加位高权重的幕后主使。”

“而此人现目前为止,同样也在这金銮殿上。”

因了容倾的言语,大殿中瞬间乱成一片,吵杂声更是四面而起。

此刻,众臣皆纷纷左顾右盼的揣测着,这宁王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见这群大臣顷刻间便没了身为官员的威严端肃,就如市井小民一般皆是恐慌模样,容辛微有无奈的吼了一声,“够了!”

可他这第一声出去,却完全淹没在了众臣的言语中。眉目一凛,容辛大怒之下,扬声吼道:“闭嘴!你们再叽叽喳喳的私下讨论,朕就将你们全数打入天牢!”

霎时,金銮殿内便是一片静寂,只听得容辛猛烈地咳了几声后,便是微喘的气息。

看样子,他已是气得不轻,而他的眸光在审视过四周后,最终落定在了容倾的身上。

且他的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满。

将高台上那男人此刻的模样收入眼底,陈庭申静凝了眉目。容倾果然选择了最为极端的方式,当着众大臣的面在皇上跟前说了出来。

只是那么一瞬,他便引发了大臣间的揣测与***动。

按照皇上一贯处理此类事件的方式,必定更希望容倾能私下单独向他禀告。如此,才能稳定人心。

但容倾一副笃定沉着的模样,想必也是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思及此处,陈庭申正欲开口,容修却选在此时率先道出了话语,“十一弟怎就如此笃定这奸细招供出来的人一定是真的呢?”

“你就不怕中了孟竺的反间计?如此,不仅是在群臣中引起***动,还不免冤枉了一心效忠北曜的忠臣。”

就连陈庭申也未想到,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容修,居然也会在此时对容倾落井下石。

而容辛亦是在听闻了容修的一番言语后,目光中对容倾的不满,更甚了几分。

不再有所迟疑,陈庭申朗声开口道:“皇上,臣以为,若宁王所言属实,且他不惜冒着被皇上责罚的危险私自回京禀报此事,便说明这隐藏之人的身份,必然非同小可。”

“若此人就在这金銮殿之上,可说是位高权重,更能轻易的接近皇上。此人必须尽快除之,绝不能有任何拖延,以免再生事端。”

满眼正色的看向容辛,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恕臣斗胆,臣恳请皇上就在金銮上审理此案,将潜伏的奸细找出严惩。”

“如此,也是向了东离国示威。北曜地大物博,有不少番邦小国一直窥视觊觎,这样也是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

听着陈庭申的谏言,容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半响,他才沉了嗓音朝容倾道:“你继续说,在场的任何人都不准插嘴。”

此刻,容倾才将眸光轻转,看向了一旁的容修,笑道:“若不是九哥率先洞察出此事,暗中派人在大军中监视潜伏的奸细,并告诉了本王,本王又怎能幸免一劫。”

“听了方才九哥的一席话,本王还以为九哥与潜伏在父皇身旁的奸细是同谋。否则,你怎会为他出言开脱。”

霎时,容修便哑了声息,只是凝视着他不发一语。

看向容辛一脸疑惑的神色,容倾这才行礼上禀道:“父皇,其实儿臣并未被围困在山谷内,而是派人乔装成儿臣的模样,带兵前去了寂灭谷。”

稍稍顿了顿,他继续道:“儿臣恳请父皇恕罪。”

“因父皇身边有奸细潜伏,所以儿臣不得不利用此方式来诱.惑孟竺,让其以为儿臣确实被困山谷。”

“如此,他才会肆无忌惮地进行下一步计划。”

听完容倾的一番解释,容辛心知在外作战本就瞬息万变,而朝中若是真隐藏了奸细,确实此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思及此处,容辛稍稍舒展了眉眼,“既是如此,这潜藏在朕身边的奸细究竟是谁?这与你私自回京有何关系?”

“不要忘了,朕那日封你为抚远大将军,是要你率军出征击溃孟竺大军夺取此战胜利。”

微微蹙起眉,容倾嗓音沉凝的开口道:“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儿臣也不会当着众臣的面将此事禀报父皇。”

“儿臣请旨,将涉及皇后娘娘中毒一案的相关人等皆带上金銮殿。与此同时,儿臣有一样东西要呈给父皇过目。”

他话语刚落,殿中的众大臣皆疑惑着,这潜伏的奸细怎么与皇后中毒一案有关联,这下毒的人不是皇后身旁的侍婢雨翠吗?难道此事是这个潜伏的奸细所指示的?

片刻后,

在容辛的一声令下,雨翠与凌音皆同时被带上了金銮殿。此刻,雨翠的脸上满是淤青红肿,而她指尖渗染的血迹,则彰显着这女子已被用过了一轮刑罚。

在二人重重跪倒在地向容辛高呼万岁时,容倾呈上的木匣已经由庄羽送到了容辛面前。

命一名御前太监双手捧着木匣端在容辛面前,庄羽在一侧缓缓将其打了开来。

倏地,一颗沾染着凝固鲜血的人头便赫然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待庄羽看清了这人头上的脸面时,双手竟是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而此时,坐于龙椅上的容辛却怒瞪了一眼身旁的人,“朕都没被吓到,瞧你那点出息。”

看着庄羽已惨白到极致的脸色,容倾轻挑眼梢,看向了一旁紧锁眉头的容修。刻意压低了嗓音,他幽幽道:“这木匣里的人究竟是谁,九哥可有猜到?”

深深的一眼凝过容修,他视线转看向了高台上的容辛,“这木匣中的人究竟是谁,想必庄公公比金銮殿上的任何一人都要清楚。”

见庄羽转过头一脸慌乱的看着自己,容倾瞧他已是吓得三魂七魄都飞离了躯体,而双腿更是颤抖得厉害。

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他拿出一叠书信后,继续道:“父皇,这木匣内的人,正是在此次出征大军中担任先锋左使的孙旬,他曾是任职于庄羽手下的羽林卫。”

“儿臣手中这几叠书信,便是从孙旬处搜得的。书信上清晰地写到了,庄羽是如何指使其泄密给孟竺,甚至还提到已指示宫中之人向皇后娘娘下毒,以乱北曜内政。”

下一秒,待容辛以暴戾森寒的眸光看向庄羽时,他终是双腿无力的重重坠跪在了地上。

用额际将地面磕得咚咚作响,他连连开口道:“皇上,奴才是被冤枉的!奴才在皇上身边伺候了数十年,怎会做背叛皇上的事!”

神色不耐的将目光挑向前方,容辛将手一挥,已有禁军上了大殿。

霎时,其中一人便用手中的长矛将雨翠猛地挥倒在地趴向前方,而一旁的凌音则被顺势带到了另外一侧。

眼睁睁的看着这女子的大腿教长矛刺穿,那钻骨入肉的声响,以及她大腿处随了禁军手中力道前移而喷涌迸出的鲜血,让凌音心惊身颤的别过了脸。

而她视线轻转间,却是与了容倾眸光相对。此刻,这男人凝视她的眼中,满是深如沉夜的静海之绪。

这抹眼神,就仿若他在告诉自己,一切有他,他定会保她安然无虞。

耳畔,是雨翠接连而起的凄厉惨叫,而那忽然传来的一声质问,则是响彻了整个金銮殿,“该死的贱婢!老实给朕交代,究竟是谁指示你向皇后下毒的?”

此刻,这女子正被尖利的长矛托起下颌,仰视着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已被酷刑折磨得没了心性,雨翠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庄羽,疼痛与虚乏让她嗓音颤抖的开口道:“回皇上,是庄公公授意奴婢做的,他答应奴婢只要做成此事,就给奴婢安排一个好归宿。”

听着这女子交代而出的话语,庄羽猛地一震,便看向了高台之下一脸淡薄的容修。

心中顿时拿定了主意,他咬牙朝了容辛,道:“皇上,奴才一时糊涂中了计,才做出背叛皇上的事。但整件事真正的幕后主使,是端王容修。”

他此言一出,金銮殿上再度哗然一片。

而此时,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容辛竟是嗓音冷鹜的开口道:“看来,朕真的是被彻底蒙在了鼓里。你们都以为朕是昏君,这么好诓骗?”

因太过激动而导致气喘微急,他合上眼深呼吸了一记后,继续道:“好…以前你们背着朕阳奉阴违也就罢了,这一次却是真的包藏了祸心。”

“来人!将私闯宗人府的云妃带上殿来,朕今日要大开杀戒,该杀的绝不放过!”

看着高台上的男人竟是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阴戾冷寒之势,殿中众大臣心知皇上今日怕是不将朝中祸孽铲除,便不得罢手。

而这祸害之人,只怕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手软。

不消片刻,云妃顾敏便被带上了金銮殿。当她在大殿中央站定的一刻,容修紧拧着眉,快速行至了她的身旁。

此刻,顾敏发髻间的珠玉与步摇已全数没了踪影,而她凌散的发丝则是胡乱的翘垂着。

这般狼狈模样,已使她完全失了皇妃的威仪之姿。

一把握住容修的手,顾敏还没来得及言语,便听见坐于龙椅上的容辛低沉了嗓音道:“顾敏,你私闯宗人府欲杀雨翠证据确凿,毒害皇后一事是不是你与容修合谋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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