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赵宝军意料之中一样,搜查天歌夜总会收获很大。涉毒,涉赌,甚至还搜查出制式武器,当然其他没有抓个现行,不代表没有证据。
刑警队一个个眉飞色舞,憋屈了这么多年,遭人白眼,受人排挤,这回办了这个大案子,看看谁还敢小瞧秦唐刑警队。
赵宝军抓获王百胜团伙之后,立马向苏光明做了汇报。一个混混而已,苏书记根本没当回事。
……
李凌霄走出天歌没多久,在长街尽头就看到了呼啸而来的警车。
人员抓捕结束以后,赵宝军给李凌霄打来电话。
电话中,两兄弟没有那么多客套和恭维,“恭喜,表哥。拿下王小六动作不小,上上下下肯定惊动不少人,你就等着求人说情吧。”李凌霄惊讶于表哥的当机立断,但是随之而来的连锁反应会有多大,就要拭目以待。
“呵呵,不能因为他有关系,就无视违法乱纪不是?反正不管谁求情我就一句话,一切拿证据说话。”公安的思维跟做惯了行政工作的不一样,线性思维有时候害死人呐。
表哥一个多年的老刑警,怎么想法还这么单纯,李凌霄不禁提点道:“表哥,话肯定要说,但是,不是这一句。”
李凌霄必须及时提醒赵宝军,免得将来后患无穷,万一弄得不可收拾,还要把自己陷进去。
听小表弟的意思,居然否定自己的想法,赵宝军不禁疑惑道:“表弟,你有什么良言相告?”
赵宝军一个40岁的公安局长,向比自己小十几岁的表弟问计,外人看来是天方夜谭,可事情确真实发生。
李凌霄也不再卖关子,坦言道:“表哥,你只需要说一句,‘事情到王百胜为止’就已足够。”
所有证据都掌握在市局,真到了司法阶段,那就是检察院的责任。如果王小六乱咬人,只要自己把记录封存,不上交就行。
赵宝军咂摸了一下,深以为然,“嗯,表弟提醒的是,我明白怎么办了。对了,表弟,替我向廖市长表示感谢。”多此一举也要说,表弟为人机灵,之前敢夸下那种海口,现在肯定形势还是没有变化。
“行了,表哥,你自己拿捏分寸就是。如果太严重,王小六肯定会乱咬,争取换取自己减刑,到时候就知道谁会头疼。”其实,李凌霄更想看到狗咬狗。只不过,某些人,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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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寿已经躲不下去了,接到王百胜的电话,连夜火速赶往省城找便宜“姐夫”商量。
冀中祥德集团的老板冬达,跟徐寿关系及其复杂。
据传,徐寿姐姐徐慧心是冬达的二房。因此,徐寿在冀中其他地市的生意,才得以畅通无阻。
冬达是冀中省著名企业家,祥德集团下属企业十余家,是冀中本土企业利税大户,也是省政府重点扶植企业。
冬总的上层关系很扎实,与市政法委副书记,市高检陶院长的密切关系,已经是冀中众所周知的秘密。
李凌霄在前世,也曾经听说过祥德集团,不过只是惊鸿一瞥而已,还是与陶院长有关联的案例中看到。
冬达此人重感情,虽然跟原配关系很好,但是男人有了钱之后难免会春心大动。徐寿的姐姐是个好女人,跟了冬达,无名无分不说,还给冬达生了个儿子。
这让冬达更觉得对不起她,家里那位早已知道徐慧心的存在,但是因为她一直没有破坏冬达家庭,所以才容忍到现在。
原配生的是个姑娘,冬家对传宗接代一向比较重视,可自己肚皮不争气,又怪得谁来。对于徐慧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两个人心里都很苦,但是同样爱着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办法。这就是魔障,一旦进去,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提前给冬达挂了电话,徐寿赶到姐姐家的时候,冬达已等候多时。自己这个“小舅子“虽然不怎么争气,但是还算听话,没怎么给自己添麻烦。
现在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口气这么急切,肯定是出了大事。冬达确实也有点想儿子,就提前过来跟母子俩吃了顿饭。
徐寿进了屋,来不及喝水,就跟冬达诉上苦,“姐夫,这回你一定得帮帮我。”徐寿把事情简略一说,当然,说得更像是自己被逼无奈一样。
自己这便宜“小舅子”什么德行,冬达心知肚明,“你不要避重就轻,没你的事,人家会拿你开刀?我早告诉过你,做生意要实打实,不要投机取巧,你就是不听。”
冬达一边教训小舅子,一边盘算怎么把事情解决。
“陶院长那边,一个电话让秦唐市局安分点,肯定没问题。但是涉及到农民工工资的事,就有些棘手,现在光拿钱出来,恐怕打发不了秦唐政府。”
“难道需要自己亲自出马,找秦唐主要领导谈谈?应该不用,自己的面子也未必够。”
“先跟陶检通个气比较好,毕竟自己不是官场中人,对于他们的种种手段,未必有陶检清楚。”
冬达看时间尚早,拿出电话,直接打给省检察院陶检察长。老朋友之间,寒暄两句过后,直接进入正题。
按说这种小事,麻烦陶检有点小题大做。可自己这便宜小舅子,总是招惹是非,就让冬达不郑重看待。
……
“陶检,事情就是这样,您看是不是给秦唐方面,打个电话沟通一下。”冬达把事情经过大略说了一遍,当然,肯定是避重就轻。
陶金元听冬达说完,哈哈一笑,“就这点事还值得你操心,别管了,回头我给赵宝军打个电话就是。”老陶答应的挺痛快,确实事情不大,没必要拿捏一把。
“谢谢陶检,改天一定请您好好坐坐,呵呵。”得到满意答复,冬达表情轻松。旁边一直守着的徐寿,看“姐夫”眉开眼笑,知道事情能摆平,放下心来。
事情虽然能够摆平,但是欠下陶金元的人情,早晚都要还。冬达转过身子,对着徐寿说道:“我还得再说你两句,王百胜的事你不要插手,我自会解决。你回去赶紧把欠的工程款给人结清,免得夜长梦多。”
冬达还得多嘱咐这小子几句,免得他得意忘形,不拿秦唐的干部当回事。
看“姐夫”一个电话,徐寿自然高兴,“行了,姐夫,我知道了,我明天回去就把款子给他们结了。不过这回就赚不了几个钱了。”
如果没有姐夫劝说,和秦唐那边的压力,徐寿不会心甘情愿地掏钱了事。
听他瞎嘟囔赚钱、赔钱的事,冬达就来气,“你就少惦记赚那点昧心钱。回头我在省城给你安排俩工程,就都有了。记住,以后做事过过脑子,别什么钱都想往兜里揣,一个弄不好,要掉脑袋的知道吧。”
“放心吧姐夫,我有分寸。”有分寸才怪,有分寸还至于被人堵着家门口要账。徐老板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徐寿开着自己的车返回秦唐。
……
接到冬达的电话,陶金颇为不屑,多大点事还需要自己亲自插手?不过念在这么多年,冬达对自己的孝敬份上,勉为其难打个电话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