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煜不过淡淡的扫了一眼,走到书案前坐下,“听说你今日在京城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陆无痕有些发窘,正欲开口想着怎么解释时,又被北宫煜淡淡的打断,“别给朕说些没用的,让你查的东西查出来了没有?”
“回皇上,已经查出来了。”
说到这里,陆无痕脸色覆过一层凝重,转头朝里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往上走了几步,低声的道,“娘娘身中的是蚀蛊绸,每月月圆毒发一次。”
“蛊毒?”
北宫煜的声音往下沉了几分,要说这世上最难解的毒,莫过于蛊毒了,可是夏筱筱怎么会中了那样的毒?
“这蚀蛊绸因只是在炼制蛊毒过程中丢弃的部分制成,只属于半只蛊,因极难炼制,且功效并无太大毒性,所以一般鲜少有人会制这种蛊出来。”
陆无痕摇了摇头,因担心被里间的夏筱筱给听了去,刻意将声音又往下压了几分,“这是以前有人用在男女身上的蛊,女子担心男子出门在外遇人久不归,便制成了这种蛊,每月月圆毒发,毒性不大,但却会让人心底防线渐弱,对施蛊之人产生极浓烈的念想,以此来栓住男人的心。”
说到这里,陆无痕已经见到北宫煜眉眼间阴沉的怒意,他掀唇冷笑,“慕容倾涟?”
他能猜到并不难,这种难度的蛊毒,怕是也只有那人能炼制得出来,同时也涌上了疑惑,“他目的是什么?”
这是栓住人心的蛊,施在夏筱筱身上,对他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就为了让夏筱筱想他?
“这只是一半,娘娘身上,还有云清香。”
陆无痕同样也摸不清慕容倾涟为何会在夏筱筱身上下那样的蛊,但若是结合云清香的话就不同了,北宫煜眼神示意,他便又继续说道,“云清香向来有催眠效果,一旦遇上了娘娘身上的蚀蛊绸闻到云清香的味道,便会攻噬人心,直接到达催魂的地步,足以让人产生幻觉,随后毒气攻心,我想昨日娘娘呕血,怕是因那木月香中被人放了云清香。”
“况且,娘娘身上的云清香,应该不是最近才有的。”
那意思就是,少则五六月,多则……
北宫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当下下令,“去和慕容倾涟交易,让他将解药交出来。”
随后又吩咐了将放云清香的人查出来,陆无痕这才应了声退下。
有关门的声音响起,夏筱筱望着头顶的幔帘发呆,有催魂效果么。
原来曾经做的那些梦境,都不过是她出现的幻觉罢了?
泽铱。
夏筱筱回想着这个名字,隐隐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又要从脑子里面钻出来,可是当她努力的想要去抓住那一点什么的时候,又像是什么都消失了去。
暮锦阁那夜遭到刺客的事不过三日,便在宫廷之中传开了来,尤其变为了那些后宫女人们口中乐此不疲的谈料。
叶家父兄二人因尚在西南方向攻打着吴国城池,原本被赐死刑的叶秋雨承了父兄二人的荣,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被贬为庶三品昭媛,送到了冷宫中去。
有幸灾乐祸的,有唏嘘怜悯的,倒也算不得很稀奇,从入宫开始,叶秋雨便只凭着家中势力能在宫中站得住一脚,便是曾经北宫煜宠爱夏萦夕和舒长画之时,那份情也从未落到她身上过,有人说,既已做了个贵妃,便是不得宠,地位也还是在的,能落到这样的结局,无非也就是心中不甘手段狠辣,也是活该。
所以当舒长画一身锦荣华服出现在这偏僻的冷宫中时,叶秋雨也并未觉得有多稀奇。
“呵,我还当舒妃娘娘是不打算再见我了。”
舒长画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手臂被小太监托着,一步步走进了这到处都被染着灰尘的废殿中,听到叶秋雨带着嘲讽的话,也只扬眉笑了笑,“怎么会,你我好歹也是姐妹一场,落难了,本宫这个做妹妹的自然得过来亲眼看看姐姐过得可好。”
可是当才踏进了院子,脚便不小心崴了下,她脸上的笑立马就变成了刻薄的朝小太监叱喝,“怎么看路的!没看见这破院子连地都不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