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冯落樱似乎能感觉到自己手心的虚汗一次次的蒸干而后又再度凝结成珠,终于殿外远远传来了刀剑之声,有侍卫狼狈跑入殿中,“大人不好了,宫门被攻破了!”
李太傅惑然轻斥,“怎么可能,大军根本就进不来城中,何以这般快便攻打进来?”
那侍卫亦是惊慌,“是袁大人杀了宫门守卫,打开了宫门,我们还没来得及阻止,外头就有人冲进来了!”
“来了多少人?”
“大概五百之多!”
“荒唐,御林军有数千人,难道还打不过区区五百人?!”李太傅不由得怒然皱眉。
而那侍卫却是欲哭无泪,“来者十分骁勇,每人均有以一当百之能!其善用弯刀箭矢,我们根本进不得身啊!”
李太傅不由得紧皱眉头,弯刀箭矢,乃是北戍所善之物,可北戍也并非人人都有以一当百之力,除非是北戍王亲卫军,可李太傅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北戍王怎么可能派亲卫军出来,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安危?“为首的是何人?!”
“一深蓝锦服,其箭能穿射三人,实在难以抵挡!”
“穿射三人?!墨贺?!”李太傅惊异一呼,闻声者皆是惑然不解,北戍王怎么会突然来了靖安?
冯落樱亦是讶然,她是安排如意前往北戍求援,可她只是让墨贺不吝调用数百能士,潜入京师以备万一,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墨贺竟然会亲自来了。
却是时,又闻噌的一声,适才还在说话的那侍卫被一箭射中,穿心而过,还未来及痛呼,便已经咚的一声倒在地上。那御林军首将不由得冷颤一瞬,而李太傅亦是紧皱眉头,转过身向外看去。
殿外院中,两军交战刀剑无眼,可有一处却静得异常无比,一袭浅蓝与天同色,柔和而亲切,让人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戾气,可就是他那不带杀气的箭矢,却能轻轻松松射穿人的身体,他那淡然自若的神情,更叫人不寒而栗,而他却始终从容不迫的向前行着,步伐稳健不骄不躁,却带着天生的王者之气,就算你有千军万马与之对阵,也感觉不到丝毫胜算。
举世无双的箭术加上凌然超越的气势,致使他身外三丈之内竟无一人敢靠近,而此间他尚在五十步外,路过自己刚刚射杀的侍卫身前,从容淡然的拔出其身上的箭矢,目光却始终只是看着殿内,对着那厢微微一笑,带着暖意。若说有谁能将杀戮和温润并存,世间唯有笑面罗刹,墨贺一人!
而随着墨贺行至殿门前,袁成也已破围而出,右手仗剑而行,左手,紧紧的拉着失而复得的人。
随着墨贺步入殿中,五百北戍王亲卫军已然自觉筑成弧形墙壁,硬生生将御林军逼迫在保护圈外,无法靠近。
殿内,墨贺单手覆胸前,弯身一礼,“北戍王墨贺,朝见靖安皇上!”
朱佑祁对他的到来始料未及,但只是虚抬了手,“北戍王请起。”
墨贺随即起身,转身对着三步之外的冯落樱微浅一笑,略作颔首,“见过靖安皇后。”
冯落樱亦是颔首回礼,而那厢袁成所护之人连忙奔至冯落樱身侧,喜极而泣,“娘娘!”
冯落樱抬眸看向来人,亦是眼中湿润,终是一笑,“辛苦你了。”
如意摇了摇首,“娘娘没事比什么都好,奴婢再辛苦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