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得行至屋外,如意看向诗雨,“你当初说过的话可还作数?”
诗雨挑眉一笑,“自然是作数的,只是今日不凑巧,改天我再找妹妹叙话。”
如意抿了抿唇,终是走了。
其后未久便是西山祭天,依照惯例,皇后要与皇帝同行。而这一走,太后又闭门不过问宫中事宜,一时间后宫便成了文淑仪为首之地。
翌日也不知是哪宫的婢女,因着得了文淑仪欢心,便被赐婚出了宫,嫁的乃是守护宫门的侍卫,据说二人以前便是相识,而今终成眷属,也算是文淑仪开恩了。
而那厢虽说如意被降了品阶,但有些事冯落樱到底还是只信得过她。彼时如意与冯落樱一道缝制衣物,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不慎被针刺破了,一滴血红当下便浸在了衣上,但冯落樱却好似并未察觉,只是依旧埋首绣着。
如意便也只是忍了疼,一面绣着一面道,“娘娘,前些日子去尚宫局领份例时,奴婢顺道去了趟尚服局,原本是想给娘娘看看有没有新衣服的料子,但却碰巧见的一匹月白的绢帛,质地温润柔和舒适,衣料透气爽亮,奴婢想着,若是能用那布给小皇子做套衣裳,想来是既清凉又舒适。”
冯落樱停了手中绣活,似在思索她的提议,复而道,“八月正是秋老虎,有件清爽的衣服也好,只是这些日子过去,也不知那衣料还在是不在。”
如意微颤了睫,“只要是娘娘想要,尚服局自然是会想法子给娘娘寻得的。”
冯落樱微浅一笑,“虽说不定是个男孩儿,但左右幼时的衣服倒也没多大差别,你且去瞧瞧,若有便领过来,若是没有便罢了。”
“是……”
其后如意便去了尚服局传达了冯落樱之意,尚服局请示了文淑仪,经得文淑仪同意后,尚服局专程命人寻了这样的布匹送至翔凤宫。东西是如意收的,尚服局的差使为了以示讨好,也不忘加上一句,“这布匹合宫上下就只有翔凤宫有呢,质地上乘面料温和,给惜婕妤娘娘用乃是最合适不过了。”
如意笑了笑打发了差使,复而将布匹拿进了屋去,从打板剪裁到选线缝制,都是冯落樱自个拿的主意,而如意则将剪裁后的细碎布料拾掇了去,自那之后,冯落樱便一门心思都在为孩子缝制衣物上,而她自己的衣服则全都交由了如意缝制,有时如意回了屋也还在忙着,冯落樱看着也是心疼不已。
却是又过了几日,冯落樱给小皇嗣缝制的衣服还未完成,是夜,她正在烛火下忙着绣活,皇后却带着不少人气势汹汹的来了,如意见得情状不由得一颤,但终是颔首低眉起身行了见礼。
皇后面色不善,见得冯落樱还在忙着针线活,心里便一股子闷火,冷讽一笑,“呵,惜婕妤绣活倒是做得不错。”
冯落樱不解其意,便只得是颔首答道,“臣妾学艺不精,还望皇后娘娘多多指点。”
“呵,指点?”皇后拂袖落座,“本宫哪敢啊?惜婕妤绣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东西,可不是本宫能指点的!”
冯落樱皱眉,而那厢皇后却是挥指看向那一干下人,“都给本宫好好的搜,任何地方都不准放过。”
“是……”众人应声四下散去,一时间翻箱倒柜的声音此起彼伏。
冯落樱微见不悦,“皇后娘娘这是作甚?”
皇后肃眉紧蹙,“你还好意思问?本宫得知,你在宫中施行巫蛊之术害人,你可知后宫行用邪术乃是死罪?”皇后愤懑不已,原本她都已经打算看在孩子的份上饶冯落樱一马,谁知冯落樱竟然利用巫蛊来加害于她,难怪她这些日子精神不振难以入眠。
冯落樱一听谈及巫蛊,不由得心底一滞,却是转头向如意看去,而如意则是紧低着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