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落樱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骤然停了下来。那黑衣似对她这再次停顿有些不解,但却是并未挪步。
“你是哲王?”冯落樱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今日年宴,哲王自是也会入宫,而他先前便有过要带她离开的言辞,再说,她早前便听闻,哲王行走天下,是会些拳脚功夫的。
可那厢只是沉默不应。
冯落樱见他默认,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走。”
黑衣却是拉过了她的手,指尖在她掌中轻画二字,信我。
冯落樱迟疑着,而那人依旧放开她的手,冯落樱虚握了手掩在心口上,退,约莫还是心怀叵测的侍卫,进,虽前尘未卜,但多少还有一丝希望,何况,她不知为何,在他写下这两字时,她心中霎时间有些异样宁静,似乎,她的心是愿意相信他的。
终了,冯落樱终是再度拉住他的衣袖,感觉到她的力道,他转身继续朝前走去,而她们越往前走,风力也越来越大,冯落樱心知,出口应该很近了,但她心下却有些紧张,拽着那人衣服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只待得前头那人停了脚步,却是步上阶梯用力推开了上头的石板,随即月光透了进来,冯落樱望着朦胧的月色,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弦月的光芒也会是这样的明亮。
而那人上了阶梯,随后伸出手,拉了冯落樱上去,待得石板被合上,冯落樱方才意识到,这里竟然是丽华苑,那个宫妃们时常闲话家常之所。而那袭黑衣在合上石板后,便是毫不迟疑的转身走了。
冯落樱迟疑间追了一步,但却终是停了下来,“不论如何,谢谢你。”
黑衣微滞,却并未迟疑,随即快步消失在夜色中。而冯落樱则借着微弱的月色,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翔凤宫去了。只待得其走至翔凤宫外,如意已经一脸慌张的迎了上来,“娘娘您这是去哪了?没事吧?”
冯落樱摇首,“我没事,你呢?可有遇到危险?”
如意心里松了口气,复而才答道,“当时奴婢守在门口,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困得紧,昏昏沉沉的便躺地睡着了,等奴婢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翔凤宫外了。”
冯落樱突然意识到,那人需要的是她畏罪自尽,显然是已经确知了她逆臣之女的身份,而之所以将如意迷晕后带离翔凤宫,只怕也是为了伪装之故。
冯落樱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不是不由分说的杀人灭口,如意才算是逃过了一劫,冯落樱抿唇垂眸先行回屋,待得进屋落座,冯落樱方才低眸轻语,“如意,有人要杀我。”
“啊?”那厢如意心神一颤,“难怪奴婢会莫名其妙的昏睡过去,那娘娘您没事吧?可有伤着?”如意连忙拉着冯落樱上下打量着,只见得冯落樱紫色的外衣上似乎是沾了不少灰尘。
“我没事,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突然出现,救了我。”冯落樱想起院中死伤的那些侍卫,突然有些莫名心寒,而今当真她是失宠了,连刺杀都敢动用侍卫这般张狂。
如意见得冯落樱并无伤着,心里方松了口气,不免忧心皱眉,“都是奴婢不好,没能保护好娘娘。”
“与你无关,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能有这般大的本事。”冯落樱敛神垂眸,要在宫中动用侍卫,至少需得是一宫之主,但动用侍卫兹事体大,且若一个不当心,极有可能成为被人要挟的把柄,除非她有信心,这些侍卫绝对不会走露风声,亦或是,她有能力,让这些侍卫都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