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冯落樱失神摇首,皇帝不可能亲手杀了她父亲,而她父亲也不可能以血起誓诅咒皇帝,一切都是太后故意要乱她心神才会由此一说。
“哀家知道你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雍华宫之所以成为禁足之地,也正是因此。哀家已经知道你与皇帝乃是在雍华宫相遇的,而雍华宫就是皇帝杀死赵正,下旨诛灭赵氏满门之地。”
“……”
“你与皇帝在雍华宫相遇,就是赵正诅咒的开始,他要让他的血脉毁了皇帝,毁了靖安!”
“不,”冯落樱摇首,清泪无声,“不是这样的,我从没想过要伤害皇上。”
“可你已经伤害到他了,”太后冷目如冰,“若非顾忌于你,他岂会冒险将袁成派遣至翔凤宫?而今他受伤一事,你也一样脱不了干系。”
“……”
“而一旦他知晓你的身份,受伤的便不只是身体,还有心里,昔日赵正一事,害得他绝食多日,若非如此又岂会落下肠胃旧疾?而今他宠你至斯,可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要他如何自处?”
“……”
“所以哀家容不下你,乃是为了皇帝考虑,”太后微垂的眸斜瞥了冯落樱一眼,“或者你能保证,在明知是皇帝亲手杀死你的生父,明知皇帝害死了你的九族,你还可以毫不介怀,依旧对他初心不变?”
“……”
“你不能,所以你鼓动皇上削弱李家,利用皇上对你的情谊,排挤皇后和淑仪,你扪心自问,现在对皇帝还有几分真心?”
冯落樱低眸沉默,虽说她能明白皇帝的无奈,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她无法做到一丝怨怼也无,而她也确实有意为赵家报仇,不管她是否承认,她都需要借助皇帝的力量,若硬要说成是利用,她也是无力反驳。
“既然你对皇帝怀有怨恨,那哀家便容不得你陪伴在皇帝身边,因为哀家容不得皇帝再有任何闪失,你明白吗?”
冯落樱低了眸,“太后娘娘的意思臣媳明白,但臣媳绝无伤害皇上之意,还望太后娘娘明鉴。”
“你的存在,本身就不应该。”太后冷声语着,却是挥指,“行了,哀家要说的已经说了,离开皇帝,对你和皇帝都好。”
冯落樱黯然起身,低头向外走去,却正是撩起门帘,目及那人衣袂一角,冯落樱直觉心下霎时抽痛一窒,酸了眼眶。
两人近在咫尺,却皆是无言,朱佑祁紧抿的唇微不可察的轻动几分,却终是一言不发,而冯落樱则自始至终都未曾抬眸,她料想他已听到大概,就算他一字也未听见,在得知是他亲手杀死赵正的此时,她心绪复杂繁乱,根本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