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祁只是眉峰微挑,若自嘲一笑,“当初朕派游远出兵,乃是打的帮扶北戍王的旗号,但到了北戍却又成了墨贺一派的支持,戛里心中自然是恨朕入骨的。”
“所以皇上一早就知道他们是要调虎离山?”冯落樱意外不解,“那皇上为何还要把袁大人调到翔凤宫,如此不是真的中计了吗?”
朱佑祁却是无奈,“朕虽知道李淑欣并不敢真的伤害于你,可见得你寝食难安,朕又不想告知你实情,怕你更加不安,所以只能如此安排,一则可以护你周全,朕也好放心,二则,引蛇出洞当机立断,也省得你再心神不宁。”
见他如此为她着想,冯落樱不由得鼻中酸涩,再度湿润了眼眶,朱佑祁却是连忙失笑语道,“你可别哭,朕现在腾不出手来为你擦泪。”
冯落樱闻言一滞,复而却是破涕为笑,但目及他那左臂血色,又不由得忧眉紧蹙,“可既然皇上早知会有刺客,就该小心提防才是,怎么竟还伤着了自个?”
“事事不尽如人意,要引其中计,宸清宫内便不得有太多防备,偏偏朕又武艺不精,若非埋伏在外的侍卫及时赶至,怕就不只是这点皮外伤了。”
冯落樱不由得心疼的弯了眉眼,“既然皇上一早便知李淑欣有犯上之心,何不一早便将她安顿在宫外,何至于而今这般伤及龙体。”
朱佑祁呵笑一声,“不这样,朕如何治罪李家?”
冯落樱滞神,弑君之罪,当株连九族……
但冯落樱终归是有些不忍,“在臣妾心里,与皇上龙体比起来,其他的事情都不足为道。”要对付李家的方法有很多,且冯落樱也有耐心一步步进行,而最重要的是,她从未想过要牺牲朱佑祁来达到目的。
朱佑祁却是微眯了眼,“朕倒要看看,太傅这次如何狡辩。”
却是未久,袁成和朱游远便押解着那袭黑衣入了屋内,而赶来的太医则也是连忙位朱佑祁包扎伤口,终了,朱佑祁看向面目全非的戛里,肃然的神情有些复杂,但终只是道,“听说墨贺王子箭术了得从未失手,可你却能从他的箭中活下来,不知该说你命大呢,还是说他手下留情了?”
戛里冷眸讽嘲,“胜者为王败者寇,随你怎么说!”
朱佑祁眸中隐约带着一丝异色,或是敛眸亦或者是愧疚,但终归是凌然皱眉,“朕知道你怨恨朕,不过朕不仅不会怪你,还可以对你的行为不予追究,只是你得替朕做件事。”
戛里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有不追究一说,却只是抿唇,“你害我至此,难道我还会为你做事?”
“朕只问你,你与李淑欣费尽心思潜入后宫,是否就是为了要杀害朕?”
“呵,事到如今你有必要明知故问吗?!”戛里显得并无多少耐心。
而朱佑祁却是微抿的唇线浅勾,“这就够了,来人,将刺客押下去好好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