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于旁轻摇着蒲扇,“奴婢适才留意了,这惜颜阁离皇上的崇德殿不近不远,整好名字又和娘娘的封位相称,院中也没什么花草,娘娘也方便了。”大夏天的蒙着面纱,便是质地再好的也难免闷得慌。
冯落樱环顾四下,这一院三厢的屋子,虽算不得多宽敞但很干净雅致,院墙上的枫藤长得正旺,光是看着便觉得消去了不少暑意,冯落樱由衷一笑,“着实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如意却是挑了眉梢,“娘娘九死一生惹得龙颜大怒,皇后娘娘如此不过是讨好皇上罢了。”
冯落樱蒲扇轻遮唇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当心隔墙有耳。”
如意敛了敛神,警惕了两分,但却终是一笑,“不论如何,对娘娘终归是有利无害就好。”
冯落樱倚靠着藤椅,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凉风习习,不管皇后如此安排是否是为了讨好皇帝,但这院子倒是的的确确很合她心意。
却是时,听得几声闷沉的咳嗽和几声轻语,“娘娘还是传太医瞧瞧吧,这样咳伤了嗓子该如何是好?”
那厢咳嗽的声音勉强顿了顿,“不过是有些虚热罢了。”话音刚落却又是咳了起来。
如意听得皱眉,低头打量着自己主子的神情,冯落樱听那咳声浑中带哑,想来已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听那对话,怕是还没打算请太医。
冯落樱微微眯起的眼复而又垂了下去,好似墙外这一幕并未发生,只待得人声渐远,闭目养神的冯落樱才方似随意一问,“你去瞧瞧是哪宫主子。”
如意敛了眸,“不必瞧了,应是住在旁边连玥阁的徐婕妤,前些日子徐婕妤请安时因冲撞了皇后娘娘,自罚抄写女戒宫规三遍,翌日一早请安时交给皇后娘娘告罪,宫规本就冗长,何况还有女戒,怕是徐婕妤一夜没合眼,这才染了风寒。”
“眼下虽是暑天,但夜里还是有些凉意的。”
如意微见叹了一声,“徐婕妤刚入宫时曾有幸诞下了龙子,因着是皇长子,所以皇上很看重,当下便晋其为婕妤,只是不幸的是皇长子出生没多久便折损了,太医说是孕里没调养好,皇长子体虚所致。”
冯落樱再度睁开了眸,却是免不得皱了眉头,宫里有孕皆由太医悉心照顾,孕里体虚一说多少有些牵强,而这一丝牵强让冯落樱生了几分恻隐之心,终是在萧宇来请平安脉时,提了一句连玥阁。
萧宇听冯落樱说起皇长子夭折一事,便见得有些愤愤不平,“当初皇长子诞生时十分康健,体虚一说着实难以信服。”想来若是个长公主,怕就不会有体虚一说了。
话尽于此,萧宇没再继续说下去,而冯落樱也隐约知道事情可能并不简单,但不论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劳烦萧宇去连玥阁请次平安脉。
萧宇本就心善,自然没有推辞,而那厢徐婕妤见得太医不请而至,多有诧异,但听得萧宇说起冯落樱后,方才低眸若见失笑,“昔日她受为难,我虽也在场却未能出手相帮,而今不过几声咳嗽倒累得她这般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