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好看。”妙笔生将她脸前的发丝拂去,仍然不敢相信百灵儿竟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一切太过不真实,他好像在做梦一样。
“灵儿。”妙笔生轻声唤她。
“我在呢,妙笔哥哥。”
“灵儿。”
“灵儿在这儿。”
“灵儿。”
百灵儿咯咯笑起来:“妙笔哥哥,你今天真像个孩子。”
“灵儿,灵儿,灵儿……”妙笔生紧紧拥着她,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唤着,每听到一句她的回答,心便安定了一分,真好,她在自己身边,他知足了。
“灵儿,”妙笔生轻轻吻了她的唇,柔声道:“嫁给我,好么?”
百灵儿没有回答,只掂起了脚尖,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忽而狡黠一笑,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你觉得现在可好?”
“现在?”百灵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妙笔生已郑重地举起右手,向她起誓:“你最喜欢的红梅今日竟全开了,正好让她为你我做个见证,从今天起,百灵儿就是我妙笔生的妻子,从此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说完,他牵起二人的发丝,打了个结,青丝缠绕,绑住的,是二人不散的缘分,永结的同心。
百灵儿开心地笑着,握住了二人的结发,将额抵在妙笔生的额上,轻声道:“妙笔哥哥,灵儿很爱你呢。”
妙笔生嘴角轻扬,将百灵儿拦腰抱起。身子蓦然腾空,百灵儿吓得一阵惊呼,怯生生地望着他:“妙笔哥哥,你做什么?”
妙笔生冲她坏笑:“成了亲,自然是要入洞房的。”
“你,你欺负我。”百灵儿脸红了,低下头来,不敢看他。
“没办法,我就是很想欺负你,一辈子都想这么欺负你。”妙笔生朗声笑着,抱着她进了房去,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肆虐的风雪飞不进去,攀着窗檐向里窥望,却被一波又一波的热潮冲得融化了身体,娇喘声如一朵朵梅花在房间里盛放着,承载着无限的欢愉与依赖,他二人如两枝纠缠相绕的藤蔓,紧紧相依,不分彼此,再无分离。
当妙笔生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他慌乱地往身旁去寻,百灵儿闷哼了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他这才放下了心来,重又躺了回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妙笔哥哥。”百灵儿呢喃着,睁开了眼睛:“你怎么了?”
“没事。”妙笔生轻抚着她的背,哄道:“时候还早,你再睡会儿。”
百灵儿依言闭了眼,又沉沉地睡了去,妙笔生抱着她,心中终究还是安定了下来。还好,她还在,她没有离他而去,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一闭上眼睛,百灵儿就如那天一般在他眼前消失了,他握不住,两人的缘分如此浅,他握不住,他害怕这次也是一样,幸福来之不易,他不想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它从自己身边悄悄溜走。
若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他心甘情愿永远沉睡于梦中,一睡不醒又何妨,只要身边有百灵儿,什么都值得,哪怕为她粉身碎骨,他也值得。
妙笔生叹了口气,在百灵儿眼上轻轻落下一吻:“灵儿,我爱你。”他轻声道。
百灵儿好像听见了似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如她初来人世,那样单纯而无暇,从不知愁苦,从不懂仇恨,那才是她的百灵儿他二人终于得以相偎相依,这就够了,妙笔生心想,这样的幸福,千金不换,他知足了。
“如果可以,但愿长醉不醒,梦黄粱,如果你听得到,请你给我这个成全。”妙笔生轻松地笑着,闭起了眼睛。
自从见到了百灵儿之后,妙笔生开始嗜睡,常常正和百灵儿聊着天,人却已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眼前却又换了另外一副景象,甚至连天气、季节都变得不同,睡前还白雪皑皑,醒来后却草长莺飞,时光变幻过快,唯一不变的,是身旁有百灵儿。
妙笔生一直不敢去问现今是何年月,他知道,即便问了,百灵儿也无法告诉他,又何苦大费周章,硬生生将他二人的美好生生扯断。
他二人在落梅苑里相依相伴,日子过得逍遥快活,可妙笔生却隐约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究竟是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出来。
直到有一日夜晚,他头一回做了噩梦,梦见青离的魂魄发了疯一般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狂奔,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的是什么。
他慌乱起身,冲进猗兰苑里,直奔惊蛰的房间。
“惊蛰?”他满怀期待地推开门,以为会如往常一般看到惊蛰缩在被窝里酣眠,可是他错了,床上空荡一片,没有惊蛰的影子。
他将猗兰苑找了个遍,惊蛰不在,将弄菊苑翻得零乱,惊蛰仍不在,最后他停在沁竹苑门口,心怀祈盼地将门轻轻推开,清风扬过,吹来一片死寂的黑暗,了无生气。
惊蛰不在。
不止惊蛰,家中所有奴仆都不在。
“妙笔哥哥。”百灵儿睡眼惺忪,出现在他身后:“你在找什么?”
妙笔生仍是望着空洞洞的沁竹苑,神情恍惚:“你看见惊蛰了么?”
“惊蛰?”百灵儿仔细回想着这个名字,却终是出乎他意料摇头问:“惊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