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林子里,剑挥来舞去,茵茵绿叶飘落无声,剑光闪烁,铁剑铮铮声响掠过耳际,时而沉稳,时而猛烈。都是冷血无情之人,面对刀剑和血痕丝毫不为所动,比那日渐枯黄的杂草树木还要镇静。
夜深,青渔山庄的海棠树下,慕容轩衣服冰凉,吸收了海棠树四周的冷湿气息。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慕容轩意识到事情有所变化,慕容轩心想看来是等不到铁青的信息了。
月华依旧,人心浮动。
将近下半夜时,慕容轩终是起身回房间,慕容轩想自己需要离开枫城了。
鹰堡一密闭石室里,正中央的刑架上挂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犯人,石室里原本在鞭打犯人的看守者得命令后下去休息。刑架旁边放着两只木桶,一直里面放着已有血腥味的盐水,另一只木桶里是浑浊的河水,看守着离开前才向犯人泼去一大木瓢的河水,犯人依旧没有醒来。
楚苏走进石室门口,远远的看见铁青的身子血痕斑驳,衣服上口子炸裂,里面的**更是皮开肉绽。干涸的伤口伤疤令人惊心夺目,还没干涸的血滴顺着衣服和皮肤往下流淌,所过之处是鲜艳的红色。
楚苏回了自己的园子,魅园。
楚苏推开门,见圆桌旁边有人一动不动的坐着,楚苏走进窗户边点亮油灯,才看清屋子里的人。
洛柔从楚苏进园子便注视着他,看着他推门,看着他点油灯,看着他坐下。楚苏今天也累了,此刻只想等洛柔说些什么,等她说完就躺下休息。当楚苏掠见洛柔面上的红肿眼神儿时,想起了什么,洛柔?楚苏现在已不去理会眼前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了,是那个人就行。
洛柔一直等啊等,只想知道楚苏把铁青怎么着了,洛柔怕楚苏对铁青心怀恨意,痛下杀手。这之前洛柔从来不这么想楚苏,可今天楚苏的行为惊醒了洛柔,洛柔回忆起,楚苏不单单是那段时光认识的温和如玉。
“你抓住了铁青?”洛柔几乎肯定了。
“是。”
“你把铁青藏到哪里去了?”
“秘密的地方。”
楚苏眼皮沉重起来,不把洛柔问的这些问题放心上,她是没有能力解决铁青的事情的。洛柔却好不甘心,继续询问。
“你抓铁青做什么?铁青没有做错什么,今天他来就是问我知不知道洛柔在哪里,这些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你偏偏要为难他?”
楚苏挑眉,抬起沉重的眼皮注视着洛柔,“今天你也听见了,没有你说的那样简单,你别以为你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能救铁青。我的事情你别插手,否则,我保证不了铁青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洛柔哑口无言,难道楚苏真的要对铁青不利?“你想对铁青怎样?”
“怎样?夫人好像很关心铁青的安危,只是我还有事情要问他,他死不了的。”楚苏起身坐近洛柔身边,洛柔便要起身远离。
“怎么,你要躲着我?坐下!”楚苏伸手拉住洛柔的袖子,洛柔也就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看。“你叫洛柔还是季恩柔?你亲口对铁青说你就是洛柔是怎么回事?”
洛柔早就不想再披着季恩柔的名字了,她是洛柔,不是季恩柔,洛柔有着自己的思想,当洛柔把自己当成是季恩柔时便会想的更多,要考虑季恩柔的父亲,姐姐,家里的下人,还有面对楚苏时的支支吾吾,不能尽情的表达出自己的心声,好的坏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洛柔,也是季恩柔。”洛柔想完全的变回自己,没有任何的掩饰的自己。
“我不管你是季恩柔还是洛柔,我认得你的这张脸!”
洛柔又是哑口无言,为何楚苏说认得这张脸?“为什么?跟这张脸有关?”
“你的脸我化成灰也会认得!呵呵,你们季家的人,怎么会忘记?”
楚苏无害的笑映在麻木的俊朗面容上,洛柔畏惧楚苏的笑,“我们季家的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洛柔得不到楚苏口中的话,起身离开,“我回房间了!”
“你留下来歇息?为夫的床很大,不会冷着你的。”楚苏顺口送上一句,本来无心如此一说,可话到嘴边就不自觉的说出来了。
洛柔脸蛋顿时红润火热,楚苏没有察觉,洛柔只想马上离开魅园,忘记这些发生在冷言冷语中的暧昧言语。
“明天我带你去看铁青身在何处,你要去吗?”
洛柔转身,楚苏居然说带自己去看铁青,铁青被楚苏藏在何处了?“明天,我去。”洛柔答应了楚苏,转身离开,心还在砰砰的加速跳动。
依旧是那间石室,依旧是刑架上的那个歪着头的铁青,血衣鲜亮醒目,头发凌乱蓬松。石室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型的水漏,水流顺着竹条一点一点流下去,滴答滴答声不断的回响在石室四壁。
洛柔最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个地方,一间令人恐惧的石室。早上,洛柔坐上马车同楚苏出城,等马车停下后,楚苏要求洛柔用黑布蒙住眼睛才能下马车。洛柔依照楚苏的要求蒙住双眼,楚苏捉住洛柔的手将她引进鹰堡里面关押铁青的石室。
洛柔喉咙酸涩,心想眼前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人就是铁青吗?昨天还是好好的人,今天就变成这幅模样了。“那人真的是铁青?”
“是。”楚苏拉着洛柔进入房间,房间里的属下全部都已退下,洛柔只听得石室里滴答滴答的水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此时却还是可怕的魔音,洛柔发觉这声音异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