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愕然。

“闭嘴！我的事情，是你能置啄的吗？”明心楼冷冷道。

明心楼与褚月的事情，明照亭并不知道。哪怕是非儿，她也以为，那是她们收养。故而，明照亭一直认为，明心楼会病得这么重，完全是劳累所致。

“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不敢承认？哼，师叔付出了那么多，原来都喂狗了！”明照亭狠狠道。栖月默然，嘴角弯了弯，无声的笑了起来。她以为，明照亭背叛，必然有多么重大的理由，才值得她如此冒险。却不曾想到，竟然是如此幼稚的理由。

妒忌。

很早之前，明照亭就妒忌她一直霸占着她的师叔，她以为那不过是小孩子闹情绪，谁曾想，这种妒忌深深扎根在她心里，从最初对她冷言冷语、明嘲暗讽，演变到如今的背叛。

“你做这些事情前可曾想过，会害死你的师叔？在你眼里，这或许不过就是改了几个字，传递了几个消息的小错误，不值得如此大动周章，所以，心楼的反应你接受不了，是不是？”

“是不是不用你来管！”明照亭恶狠狠的说完，又可怜兮兮的看着明心楼，可明心楼依旧冰寒如霜的眸子，让她心越来越痛。“师叔，我并没有对不起你！我只是想要她不好过！”

栖月觉得可笑，忽然间也懒得说了。她对明心楼道：“走吧，之后的话，就让镜月来说。”

明心楼点头。

栖月扶着明心楼缓步朝她的院落而去。走在青石小道上，恍然间，栖月想到了过去的日子。“还记得，你怀孕时，我经常带你出来散步吗？每次我都要费好大力气才能请动你。”

“嗯。”想起美好回忆，明心楼的表情也好看了一分，师兄曾说，若不是栖月经常带她走动，每天坚持不懈的为她揉捏身子，并想方设法的为她补身子，依她的身体情况，绝对会难产。

“有时我会想，命运太过无常，我们无法寻得一丝一毫的变化轨迹。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今日无憾，才能换得昨日无悔。人生百年，欢乐苦短，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理。”

“你想说什么？”

“明照亭的事情。老实说，到现在我都觉得可笑。她只是因为讨厌我或者怨恨我，想让我不好过，就做出这等事情来？想想都觉得太蠢。”

“你是说，有人怂恿她？”

“或许吧！但我想不出，谁能怂恿她？看镜月今日的反应，他的嫌疑完全可以排除。真是世事出人意料，我怀疑的，其实是他。”

明心楼颔首，“东方伯灵派人送来信说，桂花的根茎被老鼠咬坏了。我便知道，迷仙楼有了叛徒。我最初怀疑的，也是他。甚至逐渐减少他解除机密事情的机会。”

“不必觉得内疚，镜月被怀疑，说到底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三十六计原本是我们的秘密，如今被皇家知道了。不知道以后，他们会用什么办法逼我将剩下的二十计交出来。”

“他们知道了？”

栖月“嗯”了一声，道：“证据确凿，无从狡辩。而且，也懒得。反正不管我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又何必浪费唇舌。”

“栖月……”

“不过，这样未尝不好。省去了以后还得费力气如何将身份转明的麻烦。而且，只要他们不知道我们另一个身份就足够了。那才是我们的根本，不是吗？”

明心楼点点头。

“你最近如何？”

“老样子，非儿很想念你。这几日总念叨着是不是她不乖，你不要她了。”想起女儿，明心楼淡淡的笑了笑，“她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栖月眸子一黯，在想着该如何安慰她时，又听她说：“有两件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才出狱，就先听好消息吧。”栖月玩笑道。

“阮安茹前段时间醒了，但被太子藏得太好，最近才查到。不过，她又睡了。”

栖月眨眨眼，“这应该是坏消息才对吧？我与这个未曾谋面的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次才女兼美女，可没什么恩怨。”

“但她是东方伯灵真正喜欢的人。她在太子搬迁出宫时被人劫走，被人下了毒，陷入梦境里了。”明心楼淡然道：“坏消息就是，东方伯灵与东方伯起两兄弟这几日一直守着她。”

栖月“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难怪，今日她回来，却见不到他的人。淡淡的酸涩，由心底出发，蔓延开来。

“不难过？”

“为什么？”

“说得也是，为什么要难过。弃我去者，昨日今日不可留。若是他沉湎过往，有了妻儿还与你在一起就罢了，若还记挂着曾经的情人……哼，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栖月深深的看着明心楼，半响后，道：“我总觉得，事情不如这么简单。”

明心楼一顿，缄默片刻后，道：“他也在。他仍执迷着过往仇恨，仍旧那么执着啊……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