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知道,原来回自己的家,也需要别人同意。”稍顿,看着震惊得无法言喻的北堂秋月,栖月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将军府何时轮到你做主了?我不记得我离开时,将权利交给你了。最后,你能告诉我,将军府何时有羁押囚禁的权利?”
一连窜犀利的问题,让措手无防的北堂秋月更加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瞪着一双眸子,死死的瞪着秋月。仿佛不将她瞪出洞来,就誓不罢休。
半响后,北堂秋月咬着牙道:“轮不到我做主,也轮不到你来。虽然你是一家之主,但是北堂栖月,四年前你突然离开,对将军府不管不问。抚弦那个贱丫头能有什么用?只能让将军府更好欺负。这几年来,若不是娘和我撑着,这将军府早就完了!你现在突然出现,有什么资格对我摆家主的谱?!”
想不到北堂秋月反击得这么精彩,如果有外人在场,栖月的评价不知又会跌多少。
安抚了一旁沉默却渐渐溢出杀气的轻尘,她可不想轻尘将他们全杀了。
成功安抚下轻尘,栖月柔和一笑,但转瞬间,笑容变得冷淡讽刺,直直朝向北堂秋月。“是吗?还真是辛苦你们了。”见北堂秋月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栖月会夸赞她,立刻路出得意洋洋模样时,栖月继续道:“但身为家族一份子,保护家族本是理所当然。你到底在为什么而骄傲自得,不可一世?如果只是为了这个,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没用!”
“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我么?”栖月淡淡反问,“如果,你认为这四年来,你‘保护’了北堂家,理所当然的必须有这些待遇。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支付清你这四年的辛苦费,你就可以滚了!从此,彻彻底底的,和北堂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北堂秋月彻彻底底被栖月镇住,无法言语,只能瞪着栖月。身旁狗仗人势的奴才,也一个个的如同霜打的茄子,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不少栖月走之前就在将军府的人心里只有两个想法:二小姐比以前更厉害了,以及,他们完了。
这时,又一道声音传来。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去干活,还想不想吃饭呐!”来人斥责一番后,看着不远处的栖月,愕然不已。等回过神来后,阴阳怪气的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失踪的二小姐回来了啊!没想到四年了,你还在。”
“让赵姨娘失望,真不是栖月的责任。着实是上天待见好人,想死也死不掉!”不过,有些人就得小心了,万一不受上天待见的,可得好好惜命,莫一个不小心,一条命就这么折了。
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赵姨娘不见得比北堂秋月聪明到哪去,但她心思比北堂秋月沉稳,阅历也不是北堂秋月比得上的。纵使同样惊愕愤恨,但小心翼翼的对付。
“哪里,二小姐说的是什么话。姨娘自然是巴不得二小姐好好的。姨娘我关心则乱,说错了话,可不要放在心上。回头,姨娘会给佛祖多烧几炷香,多多感谢佛祖的在天保佑。”
多烧几炷香去感谢?是抱怨责怪才对吧。
栖月也没有乘胜追击,也没有接受她的不怀好意。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声,幽幽道:“说到香,姨娘这几年,可有日日为爹爹奉香?祭日可有多烧纸钱?”
赵姨娘愣了,就这么一瞬,栖月神情猛地一冷,阴沉道:“难不成,姨娘宁愿给佛祖烧香,也不想与爹爹奉香一炷?”
赵姨娘心中大骇,她的确没有给北堂将军上过香,除了祭日时做做样子,平时里谁愿意给那死东西烧香?
“怎、怎么会?我可做不出如此不敬的事情来。”抽抽嘴角,赵姨娘立刻摇头否认。立刻对一旁的北堂秋月暗示,让她闭嘴,却被北堂秋月曲解,气得她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
“娘,她一回来就嚣张得很,刚才还说,赶我出府,从此和北堂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栖月在一旁看得乐呵呵,坐在轻尘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椅子上,摸着如同小猫般乖巧的趴在她退下的轻尘的柔顺长发,笑容内敛着锋芒,看似一派懒散随意。
“说完了?还要继续吗?你说完了,我就来说吧。”见北堂秋月停下来,栖月垂着眸子,把玩着轻尘的发,道:“既然你一个劲儿的认为我想赶你出去,如果我不顺你的意,还真不是个好姐姐的行为。来人,将我亲爱的三妹妹赶出去,从此不得再入将军府半步。”
看着已经傻了眼的北堂秋月,栖月温柔的淡淡道:“满意了吗,三妹。”这模样,还真像一个不论妹妹的多任性也要满足她的愿望的好姐姐。
赵姨娘见状,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女儿这么蠢笨,轻易的掉入了她设置的语言陷阱里。她只能舔着脸,陪着笑道:“栖月、啊,不,二小姐。二小姐,秋月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见众多奴仆没有动作,赵姨娘心中窃笑。虽然你才是家主,但没有人听命行事,家主也不过是个空壳!
“没这个意思?姨娘怎么知道她没这个意思呢?姨娘虽然是三妹的娘亲,却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又是如何确定她不是此意呢?”
快被栖月一番话给绕晕了的赵姨娘,聪明的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闭口不言。
栖月见状,也不再说什么,看向后方围成一团的奴仆,冷冷道:“三妹的话,说来也是无错。四年之久,改变的东西很多,也能让奴才忘记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