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兰觉得自己现在比那猪肠子还要纠结……
她很想睁开眼睛说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是这样皇帝就知道她是装昏迷的了,欺君、抗旨,无论哪一个都是死罪。她真有些欲哭无泪了,自从遇到了这个傻太子,老是摊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太子了,希望他这个总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再一次搞不清状况,说他不要就好了……就两个字,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啊。
沈寻一直看着他的父皇,脸上的表情无比茫然,忍不住问道:“什么是太子良娣?”
皇帝怕又出现之前那样问个不停的状况,决定一次性答完:“良娣是你的妾,地位仅次于太子妃,比如说,你小时候很喜欢的云昭仪曾经就是父皇的良娣。”
沈寻并不懂妾是什么概念,只开始回忆云昭仪是谁,想了很久很久,将脑海里残留的记忆都拼凑了起来。
半晌,抬头问:“所以是用来亲的吗?”
皇帝老脸一红,尴尬答:“自然可以。”
沈寻毫不犹豫的答道:“那好啊,让兰兰做太子良娣吧。”
那好啊……那好啊……那好啊……
好你个头啊!!!司徒兰脸色爆红,差一点就要掀被而起!第一次对至高无上的皇权产生了抵触心理,凭什么随随便便就左右别人的命运,凭什么把别人的生死都牢牢捏在手里。
心里虽这么想,理智却战胜了冲动,她不能抗旨。
因为在皇帝眼里,这是莫大的恩赐,只要她敢说半个不字,赐死自己还是小事,连累家人一起受罪才是最可怕的。她只能默默后悔,千不该万不该替陶优姑姑送那一盒糕点……
“纳妾虽不用太过铺张,毕竟是你的第一房,还是要派人好好准备的。”皇帝见儿子答应了,也就没将她当回事了,只随口提了两句。
又道:“父皇先回去了,华昌王谋逆之心已是天下皆知,朕已经派人传他进宫,打算好好会会你这位狼子野心的叔叔。”
“今日你能逃脱已是万幸,明日会给东宫加派人手,记得多多小心。”
沈寻不是很明白,只乖乖点头表示他听见了。
其实他什么也没听懂……
目送完父皇远去,他突然转过头盯着司徒兰看,语气又委屈又好奇,“兰兰,你为什么要装睡?”
司徒兰慢慢睁开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知道是装睡,这个时候怎么又不傻了?
所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未过门的太子良娣吗?
司徒兰思考了很久,突然道:“殿下,你去求陛下收回旨意成吗?”自己抗旨是不可能的,让太子这个当事人去求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沈寻眉头一皱,答得比刚刚还要干脆,“不要。”
司徒兰盯着沈寻的眼睛,脑子发懵,一句话也不说,并不是生他的气,也不是生自己的气。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能怪谁呢?还不是她自己造的孽,送什么糕点、当什么贴身宫女、出什么宫、挡什么刀啊!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可是就是觉得心里头闷得慌,皇帝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决定了自己的一生,还不能有一点反抗,皇家的人都这么不把人当回事吗?司徒兰觉得很委屈,她真的不想嫁给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哪怕再有权有势,也够让人憋屈的了,这可比一辈子不嫁人还要难受啊。
沈寻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盯着她的脸色瞧,紧紧皱着眉。不敢听到答案,却又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想给我做良娣吗?”
司徒兰很诚实:“不想。”沈寻之前说她瞧不起他,其实他说对了,自己就是瞧不起他。
“为什么……”发现自己被嫌弃了,沈寻觉得很委屈很受伤,“你不愿意给我亲吗?”
父皇刚刚说,云昭仪是他曾经的良娣。沈寻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好像是在御花园里,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藕色襦裙,坐在父皇的腿上,嘴对嘴的亲亲……不过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虽然有宫女太监瞧见了,也不敢报上去。
云昭仪是父皇以前的良娣。
兰兰将是自己的良娣。
自己约等于父皇,云昭仪约等于兰兰。
父皇可以亲云昭仪。
同理证得:自己可以亲兰兰。
于是沈寻很认真地问道:“兰兰……你是不愿意给我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