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跟他说了什么,他脸色突然就变得那么难看?”回来的路上,于子霆一直揣摩着这个问题,不得其解地看了眼一旁的白沐卿。
“其实也没有什么,”白沐卿严肃地一丝不苟说:“你之前没发觉到吗,冯彬义激动时说的话?”
“的确有点过于激动了。”于子霆回忆说:“但死了儿子也无可厚非。”
“他刚才一直在反复说着‘真相’这两个字,可见他是多么希望世人知道真相的。但是他不相信记者和警察,他谁都不相信。我想他一定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十有**。可又出于某种原因,无法诉说,导致他最后求助了刘左昂他们。于是就出现了葛飞被监禁等一系列事。”白沐卿右手抵着下巴,细细推理着,眼神十分投入地显得很沉静:“于是这期间有动静的人就很可疑了!”
“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是冯彬义先找的刘左昂?”于子霆挑了一下眉毛,很不合时宜地打破了白沐卿一开始的定义,冷声道:“为什么不是刘左昂先给的提示呢?”
“你是说。。。。”白沐卿迟疑地停顿了一下,有点缓和过来,一副豁然开朗模样:“冯翔的死一被公布,公馆就引火烧身了。而这个时候,为了摆脱困境,刘左昂的确很有可能主动找冯彬义,而冯彬义一定是知道此事与公馆无关。又加上,这时他正好陷入了某种困难之中,于是两人便理所当然地达成了某项共识。于是葛飞被监禁一事,包括顾普天来公馆闹事的事都是计划之一了!”
“嗯!”于子霆同意说:“照理说来,顾普天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可疑者。”
“但他只是借此煽风点火,想要看好戏而已。”白沐卿接着于子霆未说完的话继续道:“顾普天并非笨蛋,若真是他干的,他断然不会这么明显来挑衅!”
“那还有另一个人!”
“罗永辉?!”白沐卿诧异地转头看向了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的于子霆,不予认同地摇了摇头:“冯翔出事后,他就被谋杀了。所以他自然不可能了。”白沐卿说:“我只是很在意冯彬义说冯翔死后他就不怕任何威胁了,这句话你还记得吗?”
“嗯!他好像是这么说过。”于子霆摸摸下巴的胡渣说:“莫非在冯翔生前,他一直受到什么人威胁?!”
“我想很有可能!”两人一拍即合,感觉案情有了一丝眉目:“而且这个威胁他的人,以他的力量,违抗不了!”
“冯氏企业说来也是个传奇。他一不靠金钱,而不靠黑道关系,就这样屹立在报纸业的顶端。的确是很让人敬佩!”
“就是因为这样,冯彬义才没有足够的人力和手段来保护自己!”
“咳!”于子霆叹了一口气说:“毕竟一介书生不是吃这碗饭的人。再狠也狠不到哪里去!”
“所以,真的出事后,冯彬义就选择了去求助黑道新秀刘左昂!那么刘左昂一定是察觉到什么,冯彬义才会选择告诉他?还是说。。。。”
“还是说什么?”于子霆催促道。
“没什么,我自己也还没想好。”白沐卿心里也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胡乱搪塞道:“重点是,当我说到毒品和雷教授时,他的表情完全变了!”
“嗯!”于子霆重重地点点,他也很在意冯彬义当时的反常举止:“所以冯翔吸毒的事,他一定知道!”
“但是吸大麻对于上流人士来说,也并不稀奇啊,除非。。。。”
白沐卿没有继续说下去。唯一能评断的就是冯彬义现在极不想让别人知道冯翔的真正死因,所以在死亡鉴定结果一出来时就选择将冯翔火化来消除证据。可见他至少希望儿子走时不会被披上莫有的阴霾。
“也许这是他能为冯翔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大概吧。”于子霆闷闷地掏出了酒,兀自喝了起来。
然后两人就都没有说话了。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留下时间,让对方思考。
刘左昂到底和冯彬义之间定下了什么?冯翔的骨灰究竟被弄到哪里?罗永辉又到底与这件事有多少联系?事情并未像预料中那么顺利。别说潜进冯府,连好好和冯彬义谈谈也没能实现。
在白沐卿的脑袋里,有着太多的疑惑急待解决,却无奈毫无线索。这边心里又泛起了同情。
人家凭什么怀着丧子之痛来听你的请求。没动粗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说我们这么将底牌亮给对手看,会不会。。。。”白沐卿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后怕,将手做成手刀的样子抵在脖子上,对着于子霆轻轻地划了过去。
对方摇了摇头说:“不大可能。如果会的话,早在我们出现的时候就这么做了。你以为我真的胆大到不要命的地步啊!危险的人我是不会正面与他对峙的。冯彬义说到底骨子里还是不习惯商界的尔虞我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