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师您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到时候我们一起重建法术塔那不是更好。”

布拉琪娜忍不住上前抓住埃布艾利的右手衣袖。

“我走不了……”埃布艾利抬起左手，拍了拍布拉琪娜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接着就将右手的衣袖撩起，“因为这个。”

“啊！”

布拉琪娜不禁轻轻啊了一声，在她面前出现的那只手已经和人没有任何关系——黑色的鳞片一圈又一圈的将埃布艾利的右手手腕以上部分环绕在里面，一直蔓延到了衣服里面，看起来就像是某种黑色毒蛇的身体一样，美丽中带着诡异，而且随着这只手臂出现在面前，布拉琪娜就感觉到了一种非常怪异的力量散发了出来，不同于布拉琪娜所知的任何体系，似乎里面有着一个漩涡，不知不觉的就将她的意识往里面吸引。

“这是什么？”布拉琪娜的声音有些颤抖。

“虚空化的结果之一。”埃布艾利将袖子放下，很平淡的说着：“这就是深入研究虚空能量所导致的后果，现在依靠着这个法术塔的隐蔽能力我还可以将气息隐藏住，但只要离开了法术塔，那么很远就会被其他巫师发现，而布瑞尔泰合约你应该还记得吧？”

“所有涉及虚空裂隙以及虚空生物的人杀无赦……”布拉琪娜神色呆滞，喃喃自语。

“这个规则是两千年前某个巫师在实验时出现了错误，不但发生了大爆炸，还撕裂了虚空隧道，导致了虚空生物的大举入侵，战争蔓延了两百多年，直接伤亡人数到达数十亿，几个大帝国就此覆灭，对所有的巫师都造成了难以衡量的损失，由此导致了这个合约的产生。当然现在依旧有人进行私下研究。但一旦被发现，那么后果就必须由自己承担。当然，有很多巫师有办法绕开这个合约，但是我不同，我只要走出这个法术塔，就好比黑夜中的明灯，不但是我自己。还有你们也会被牵连进来。”

埃布艾利拍了拍布拉琪娜的肩膀：“所以我不能离开，我会和我的先辈们一样，与这个法术塔同生同灭，这也是我们这一派系的命运……”

“老师……”这一瞬间，布拉琪娜意识到现在可能就是她见到埃布艾利的最后一面了，一时之间。声音难以自禁的开始哽咽。

“去吧，东西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就在你卧室所通的那个密道里，明天一早就出发，出发前不用来见我了。”

“我……”布拉琪娜看着面前的导师，视野开始模糊。

“坚强点，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埃布艾利拭去了布拉琪娜流过脸颊的泪痕。宽慰道：“想开点，可能没事呢。不过如果万一，记住，在你没有成为正式巫师前千万不要回来。对了，如果到时候在重建法术塔的时候，如果还记得我的话，就用我的名字给法术塔命名吧。”

“老师……”布拉琪娜抱住了埃布艾利，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肩膀不停的颤抖。

埃布艾利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

片刻后，布拉琪娜安静了下来，缓缓的离开了埃布艾利的怀抱。

“布拉琪娜，记住，我们是巫师，我们追求的就是永恒的真理。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停下脚步，当你迷茫时，就看看你走过的路，仔细体会你所经历过的挫折和喜悦。你就会有答案的。”

“是的，老师，我记住了。”布拉琪娜红着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我先下去了。”

“嗯。”

“再见。”

“再见。”

看着布拉琪娜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埃布艾利放松的一笑，走到自己的书桌边，坐下，从一个隐秘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画框，里面是一个红发女人的画像，看起来温婉宁静，对着看画的人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很温暖。

“导师，我估计我的时间也快到了，不过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埃布艾利对着画像喃喃自语，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幻，似乎之前和布拉琪娜的那一幕又重演了一次，不过他的角色被画像中的女性代替，而他则是代替了刚刚布拉琪娜的位置。

“二十年了，真是够久的了……”

咔嚓！！

突然间，似乎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在心中响起，那一刻仿佛静止了。

轰隆隆！紧接着一声响雷似的动静突然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脚下就开始了剧烈的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颠倒！

“老师……”房门被一下子推开，没走出多远的布拉琪娜出现在门口，露出了有些惊慌的神色，只是在她面前的埃布艾利脸色更加苍白。

“上当了！他们的目标竟然是那！可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埃布艾利自言自语了几句，突然猛地站起身，看向了布拉琪娜，面色严肃的大声叫道：“你立刻就出发，不要停留，这里的事情不要管。”

“可……”

“现在就走！”埃布艾利严厉的呵斥

“是！”布拉琪娜猛的一惊，大声应道，深深的看了埃布艾利一眼后，转身向着下层跑去，再也没有回头。

埃布艾利拿起自己的法杖，看了看脚下依旧在不停颤抖的地面，目光转为坚定，大步向着门外走去。

……

“孩子，我在这里……孩子，我在这里……”

“你是谁？”格尔看着眼前浓郁的不可视物的黑暗，高声大喊。

“孩子，我在这里……孩子，我在这里……”

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的声音，像是在呢喃，又像是在呼唤，但对于格尔的喊声没有半点回复。